郭逊带着人冲到藏书阁,万万没想到眼前的敌人竟是一只无比威风的凶兽,爪子在封印上一拍,就是一阵巨大的流星雨……
“……上?”
“……嗯……上吧……”
“上啊!”
弟子们威武地提剑和环环对砍,无奈环环飞得高,又身手灵敏,他们根本连根毫毛都伤不到。郭逊察觉不对劲,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忽道:“糟了!调虎离山!”
月谣一路跑到正门,微有些喘,前方一团漆黑,只有一两道星光滑落的时候,才稍稍照亮了那被终极渊深深隔离开去的土地,虽远、却触手可及。
“月儿?”
她循着声音看去,息微早已等候着了,一身黑衣,藏在阴影里,若不细看根本无法察觉。他疾步走过来,什么也不说,拉住她的手,“走!”
然而没走几步,空气中传来很细的响动,像是春雨飘落地面,却挟着破竹之势,剑气从天而降,生生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月谣回过头去,心一下子提紧了。
只见夜色中,姬桓一身黑袍,织金绣云,面色深沉地站着,目如楔钉,深深地注视着自己。
息微拔剑出鞘,厉声道:“姬桓!我已带着三千精锐陈兵终极渊,今日你我对决,我未必会输!就是拼死,也要带月儿离开!”
姬桓却并不看他,上前一步,朝着月谣伸出手,低沉地说:“月儿,回来。”
他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像水面一样,翻不起一丝波澜,却又很冷,冷得彻骨。月谣反而退了一步,道:“姬桓,你困了我两年,够了。”
姬桓神色温柔了许多,“你说的,你会像以前那样爱我,你会留下来的。”
“我骗你的!”
姬桓深吸一口气,越发地温柔,却也让人不容拒绝,“没关系,我原谅你。回来!”
月谣却笑了:“姬桓,你没有资格说原谅。”
夜幕很黑,却被巨大的封印隔绝开来,只能看到因环环攻击封印而滑落的星光从头顶飞过,一遍遍照亮姬桓坚冷沉肃的脸庞,他忽然微笑起来,连姿态都放低了,“这两年你难道没有想过要和我好好过日子吗?难道每时每
刻你都是虚情假意吗?我不信,我知道你也曾经放下过。外面的世界虽然很大,可是在这里你难道感受不到温暖吗?我那么爱你,孩子们那么敬你……你感受不到吗?”
月谣冷厉的脸色慢慢回温,心绪动摇了。
最初的一年,她恨着姬桓,却也是想过的这里真的很好,所有人都是善意的,她试着压下那股不甘,试着放下一切。可是息微来了,带给了她希望,她明白自己终究无法忘记外面的天地……
“姬桓,你又想用花言巧语欺骗月儿吗?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息微见月谣有所动摇,出言讥讽。
姬桓的目光一下子阴寒下去,带着咄咄逼人的味道,“你我本是同门,我不想对你动手,但是你不要逼我。”
郭逊从藏书阁匆匆赶来时,便听到姬桓说了这句话。平日里他虽然严厉,但还算平易近人,从未像今时这样,浑身散发着迫人的寒意,好像随时随地要杀人一样。
他看了眼不远处的月谣和陌生的男人,再看看此时剑拔弩张的气氛,微微张大嘴巴。
师娘这是想和别人私奔啊?
息微一声冷笑,言辞咄咄,“你说你爱她,可是她被人冤枉杀了韩萱的时候,你在做什么你落井下石,逼她自裁!她无处可去,投奔王师,几度垂危的时候,你又在做什么做你的逍遥门掌门,风光无限吧!轮到你一朝有难,她不计前嫌,帮你除魔、封印魔域,可你又是拿什么回报的她?眼看她大权在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时候,用一场大婚毁了她多年经营的心血。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不会痛吗?!”
月谣的心就像被绞着,疼得厉害。这些事情她从未和别人抱怨,她习惯了一个人躲在角落里默默舔舐伤口,用对姬桓的爱一遍遍地粉刷掩饰,可是息微却把伤口都扒了出来,血淋淋地拖到她的面前。
原来自己是那么委屈,原来姬桓对自己……真的不够好。
“净灭化生术的实施需要药引,得日日服用,少则三年、多则五年。你敢不敢当着月儿的面告诉她,每日合着你的甜言蜜语骗她吃下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月谣脸色惊变,看向息微:“你什么意思?”
郭逊觉得自己今天晚上听到了许多不该听的东西,他下意识地就想走,却见本伫立一旁不动如山的师父陡然拔剑出鞘,剑气激荡,犹如石破天惊,息微猝不及防,虽提剑格挡,却还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他跪在地上,胸口气血翻涌,忍了一会儿才强忍住没吐血。眼前一暗,多出了一双靴子,姬桓低头看着他,沉声说:“带着你的人回去,今晚我权当什么都没发生。”他攥住了月谣的手,力道极大,半点不考虑是不是会拽疼她。
他从未有过这个样子,气急败坏,像是被戳中了什么阴暗的心思。
月谣踉跄着被他拉走,频频回头,却见息微用剑支撑着身体站起来,喘息之后,高声道,“你给她做了三年的饭,也给她下了三年的毒!对吗!”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