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云生了很大的气,可一看到那些美人们,火气很快抛到了九霄云外,这便顺水推舟地享乐起来了。
梦华馆对面是捧月楼,从三楼的窗户往外看去,正好可以看到梦华馆的全貌。兰茵抱剑倚在窗边,盯着对面的一举一动。由于夏官府的兵马包围了梦华馆,阵仗太大,吓得原本想要进门的客人们全都足下一拐跑进了捧月楼,惹得捧月楼的老妈妈笑得合不拢嘴。
兰茵道:“这个姜青云也真是色欲熏心,明知道你安排的,就不会用脑子想想是否有异吗?”
月谣慢慢地喝茶,冷笑:“在他这种世家公子的眼里,向来是瞧不上我们的,又怎么会认为我们的阴谋诡计能撼动他这样的大树呢?在他眼里,我还是那个只要他想,就可以随手推下悬崖的贱民。”
兰茵眼神一沉,没有说话,继续盯着梦华馆。
花街上人影来去,皆是酒色之辈,步履轻浮一派靡靡作态,因此当姬桓一身黑衣、正气凛然地出现在花街上的时候,她一眼就看到了。
“嗯?”她整个人绷紧了,确认自己没看错后,忙掩了身形快步走过来,道,“姬大人来了!”
月谣诧异地抬起头,素来淡定的脸上掠过一丝心虚,“他怎么来了?”
“看样子是找你来了,要不躲躲?”
月谣想了片刻,放松下来,忽地一笑:“躲什么?这又不是鸭馆。”她索性拿过一个杯子,十分贴心地倒了一杯茶,道,“你去把他带过来吧,免得他一通乱找乱问,引起旁人注意。”
“是。”
姬桓原本已经回了他的少师府,可走了一半想起文官兔符落在月谣这儿了,因此回来取,这才知道了月谣今晚的去向。
他黑着一张脸打开包厢的门,看见房间里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模样,脸色这才有所好转。
兰茵眼见情况不妙,将人带到后就逃之夭夭了。
月谣看见他,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冲他笑了一下,露出标标准准的八颗牙,热络地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看来我俩真是心有灵犀。来!正好,我发现这儿的茶很好喝,刚给你倒了一杯。”
姬桓顺着她的意思坐到了她的身边,看着她递过来的那杯据说很好喝的茶,明明快要七窍生烟,却八风不动地道:“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是你来的吗?”
月谣一挑眉:“我怎么不能来?这里都是女子,能出什么事?”又说,“更何况外面都是夏官府的兵马,谁敢乱来?”
“虽然并无律法明令不允许官员狎妓,可出入此等烟花柳巷之地,传出去有损你的名声。”
月谣单手托着腮,不以为意地看着他笑:“我可不是狎妓,我是在办公啊。陛下命我好好招待姜青云,他非要出入此等场所,我焉有不派兵保护之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还特意守在此处。”她忽然伸出手掂了一下姬桓的下巴,笑得无比轻浮,“不知少师大人是为了什么公务才出入此等场所?”
姬桓眉头一皱,极为正经地打掉了她的手。
“抓一个人。”
“不知此人所犯何罪?”
姬桓望着她,深深地思考了一会,才灼灼地盯着她道:“此人是我命定的妻子,虽然就在我身边,却总让我生出无力抓住的感觉。即便我双手奉上富贵名望,她也不屑,总想着投身到无尽的斗争中,与男子比肩。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陪她一起……我想只要我一直守在她身边,她总有一天会心甘情愿地落入我的手掌心,由我捧在心间。”
月谣原本只想调戏他一下,却猝不及防听到了他心底的话,犹如被一团暖洋洋的白云包裹住了,轻飘飘的,又醉醺醺的。
她站起来,坐到他的退双,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一双眼睛微微发亮,盯着他道:“姬桓,我一直都在你的手掌心里。”无论是否相隔了千山万水、沧海桑田,她也永远逃不开,那双握惯了剑的正义之手,早就在初遇的那一眼就握住了她的心。
她捧起他的手贴在脸上,眉目温情脉脉,好像要将寒冬腊月的雪都融化了,“我爱你的心从来没有变过。即便天塌下来、大地裂开,也不会变。”
他轻抚着她的面庞一言不发,一双眼睛盯着她像是被钉住了一样错不开眼去。
四目相对之际,她的目光宛如星河生辉,在无尽的黑夜中生出璨璨光辉,每一粒星光都那么渺小,却催生出万亿星辉,深邃得让他沉溺在这样的柔情中,再难抽身。
姬桓的目光落到那双充满了茧子的手上,左手小指的指根上有一圈非常丑陋的伤疤,即便过去多年依旧清晰毕现。他不知道究竟是遭遇了什么才留下这样的伤疤,他更不敢问,小指上这处伤疤与自己加诸在她身上的多处剑伤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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