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
和曦激动地大叫,可接下来的一幕叫他脸色猛一下白了。九头一口吞了药瓶,药效没有立刻发作,它仍旧以敏捷地姿态蛇形攻击月谣,脖子无限生长,围绕着月谣和环环飞快地绞缠起来,顷刻的功夫就将他们牢牢绞住,此时蛇头在她们头顶,以诡异又夸张的姿态长大了嘴,露出里面像一人高的巨大毒牙,不怀好意地盯着他们。
与此同时,它空着的七颗头已经泄了月谣的海纳百川,整个海面上忽然静下来。大船早已被九头掀起的狂风暴雨折腾得四分五裂,孤零零地漂浮在海面上,其中较大的一块甲板上狼狈地站着和曦和何山,而月谣和环环则被九头紧紧缠住,五脏六腑都有不同程度地受伤,随着九头越收越紧,她明显感觉到肺部空气被挤压,整张脸通红得发紫……
和曦紧张地盯着月谣,嘴巴无意识地祈求着:“快发作快发作……快快!快发作……”
月谣呼吸越发困难起来,五脏六腑火烧火燎地痛着,她毫不怀疑自己受了不轻的内伤,但九头的力量太霸道了,被缠住后竟动不得一丝一毫,连环环也被缠住束手无策。
“凡人!八百年前你的祖先伤了我,我本欲放过你们,可你们冥顽不灵,就休怪我报仇雪恨了!”九头其中一颗头仍旧死死箍着月谣,另外七颗头纷纷蜿蜒过去,立在和曦面前。
尽管浑身都湿了,狼狈得好像一只落汤鸡,和曦仍旧站得笔直,仰头毫无惧怕之意地与它对视。
“九头,既然我的祖先能伤你,我自然也能。”
“哈哈哈哈!你只是一个凡人,如何伤我?即便是你祖先,当年也是折尽护卫,才勉强伤了我。”
和曦藏在袖子里的手指根根紧握,面上却淡定如常,颇有几分王者之风,他说:“九头,你若真敢伤我,又何须费尽心思骗我返回?”
九头的七颗头围着他左右盘桓起来,怨毒的眼睛冷冷地盯着他。
和曦一直关注着月谣,看到她已经昏过去,恐怕撑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他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心里期盼着药效快点发作,一边与九头继续周旋:“你既然知道我的祖先是谁,自然也知道我是谁。我无心与你为敌,你在此也不是为了守护丰沮玉门山,何不放我们进去,皆大欢喜?”
九头发出一阵阵闷笑,像极了夏日里的闷雷,隆隆得让和曦心里一阵发慌,“凡人,谁规定我不能吃掉你们。”它其中一颗头突而逼近和曦,张口露出毒牙,迎面而来一股腥臭的气息,熏得和曦几乎吐出来。
“你看……我吃掉你,就像吃掉她一样……唔……呃……!”
和曦期待的药效终于开始发作,九头忽然眼珠暴突,原本牢牢钳制着月谣的蛇身节节松开,最后像一团巨大的面团一样訇然掉入水面,随着它钳制的松开,月谣仿佛一只失去翅膀的鸟儿坠落下来,一息尚存的环环即刻勉力追下去,一口叼住她的脖子,拖着她到了和曦身边。
“快!”和曦将她抱在怀里,向何山伸出手,何山会意地拿出一个瓶子,他看也不看地倒出七八颗,一股脑儿塞进了月谣的嘴巴里,又对何山道,“你快去给她运气,她一定受了很重的内伤。”何山领命,接过月谣。和曦又去看打蔫的环环,不断地抚摸它的背,温柔地喊他名字,“环环!环环!你是好样的!”说罢竟取出随身携带的匕首,一刀划开自己的手臂,凑过去放在环环嘴边,“快喝,喝了很快就有气力了。”
何山给月谣运完气,扭头看见和曦竟然在给环环喂自己的血,急得差点儿跳起来。
“主人!您怎么能……”
“闭嘴!”
和曦没等他说完就吼回去,面色苍白地收回手,何山忙上前为他包扎,看到深可见骨的伤口十分心疼,“主人何必呢?若是为了帮助环环恢复元气,我的血也是可以的,就是要我的肉……”
“闭嘴……”和曦看了眼因喝了自己的血而神清气爽的环环,“就是把你的血吸干了也未必能让环环恢复一半的气力。眼下最重要的难关已经过了,要抓紧时间上仙山,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等九头醒过来。”
何山垂头丧气地称是。
和曦侧着头看不远处金光涌动仙气缭绕的丰沮玉门山,紧紧抿住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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