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姐和辛星到了厂房旁边的一排小矮房子边,李林林让她们在门外稍等一会,自己便进了第一间屋子。盲姐四周环顾一番,院子里出了正中间的大厂房外,就只有两旁的两排小矮房,院子四周零零星星的种了几棵树,但貌似都病怏怏的枯萎着。
辛星不耐烦的踢着小石子,嘀咕着说:“这个李老四,怎么还不出来?”
盲姐拉了拉辛星的袖子,问道:“辛星,厂子里安排住处吗?”
辛星指了指对面说:“那一排矮房子就是宿舍,家里离着远的,就都住在那里面。等你进去了,也是住那里,听李老四说,三四个人一间。对了,最末那一间单独的,是厕所。”
盲姐点点头,又指着眼前的那一排,“这边是办公室?”
辛星说:“前头这两间是办公室,后头三大间是食堂,中午我让李老四带我们吃一顿。”
正说着,李林林站在门口向她们招了招手,叫了声:“进来。”辛星拉着盲姐的胳膊,走了进去。一进门,辛星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大喊了一声:“李伯。”便不客气的也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说:“李伯,这就是我朋友小雅。”
李伯笑着说:“知道,林林刚才和我说了。”又转眼看了看盲姐,疑惑的问道:“你想好了要在这里做工?”
盲姐也疑惑的回望过去,她不理解李伯此问的深意,便不置可否的说:“我不知道能不能行,可能还要师傅们看了再说。”
辛星玩着桌上的笔,听李伯这么问,看了一眼李林林,笑着说:“李老四都能,我这个姐姐肯定也不差。”
李伯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写了东西的纸张,递给盲姐,说:“你先把你的情况登记一下,我去把魏大姐叫来,你们先认识一下。”
盲姐找了张桌子坐下,拿起笔工整的填着那些空格,刚写完,李伯和一名面色发黑的女人走了进来,李伯指了指盲姐说:“魏姐,就是那个姑娘。”
魏姐眯着眼上前看了看,说:“可能又是个做不了几天就走的主。”
盲姐站起身说:“不会的不会的,我可以。”
李伯叹了口气,说:“那就先这样。今天上午魏姐先带着你到处看看,了解一下情况,咱们吃完中午饭再说,对面第三间房子里还有两张空床铺,辛星和林林先帮着去安顿一下。”
辛星推了一下盲姐的肩膀,说:“你看,我就说肯定行。你赶紧跟着魏姐去,其他的交给我们。”
盲姐兴奋的点点头,小碎步的紧跟了上去。魏姐先是问盲姐嫁人了没有,再问是不是有孩子,又叹息了几句,便领着她进了那个大厂房。
盲姐自小便跟着父亲在私塾里,后又去了蒙家村,再又跟着伍德先生一路漂泊,最后又在娄家屋檐下讨生计,如今终于可以用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了,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随着巨大的轰鸣和一股股的刺鼻味,盲姐开始熟悉鞋厂的环境。魏姐指了指一间不大的屋子说:“那里头都是做裁切的,门旁边这两排是印刷削皮。”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个口罩,让盲姐戴上,又说:“在厂子里,一定要时刻都带好口罩。”
盲姐戴好口罩跟在她后面,刺鼻的气味越来越浓,口罩根本无法遮挡这种让人目眩头晕的恶臭。盲姐这是才想起刚才李伯问的话,心里不禁有些后悔。魏姐把她带到一个大桌子旁,说:“以后你就在这里了,帮着我做些夹帮和压底的活,这些我都会慢慢教你。”
盲姐皱着眉头,胃里的东西翻江倒海的涌了出来。她快速的跑出门,扶着门边的铁栅栏,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魏姐笑着说:“没事,其实也没几个姑娘做的下来,吃完午饭再给我答复也不迟。”
盲姐蹲在门口,嘴里全是倒流而出的胃酸,额头两旁青筋爆出,还伴随着跳动的剧痛感。辛星帮盲姐置办好日常用品,忙着帮她收拾床铺,正要出门搓洗抹布的时候,看到蹲在一旁的盲姐,吃惊的说:“小雅姐,你不舒服?”
盲姐吃力的说了句“我要喝水”便又开始呕吐,李林林走出来,丝毫不惊讶的说:“你先进来躺一会,刚开始来的,都是这样的。”
盲姐五脏六腑都好像在灼热的燃烧着,她喝了两口凉水,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直到晌午也没起来。辛星从食堂带了些饭菜,坐在她床边说:“我刚才和李伯说了,如果你要是不愿意,不会强求你留下的。”
盲姐摇摇头,泪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说:“如果不留下,我还能去哪里呢?”
辛星低头不语,她无法理解这种居无定所、三餐不定的生活。她拉着盲姐的手,说:“要不你先在这里待一段时间,我空了就来看看你,如果真的不行,咱们再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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