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一边签字一边问:“小李休班?以前都是他送电报,你不太熟,贵姓?”
“不贵,我姓刘,今天第一天上班。”来人说。
“哦,怪不得不熟。”二叔笑着说。“来,进屋喝点水,歇歇。我也是你们邮局的老客户。”
“中,我听所长说过,你这里业务量挺大的,你们村还有一个,叫什么来,我看看。”邮局小刘边往屋里走边找笔记本。
“是龙天夏吧?”二叔问。
“对对,看我这记性。头一天记不住。就是龙天夏。”邮局小刘拍着脑门说。
“巧了,天夏也在,进来认识认识吧。”二叔笑着说。
屋里的夏叔,听见有人叫他,也站起来往外走,“谁找我?”
“咱镇上邮局刚换了个电报员,小刘,来,认识一下,这是龙天夏。”二叔指着夏叔介绍着。
“你好,你好。”邮局小刘跟夏叔赶紧握手致意。
“你好,小刘是吧?家是哪里的?”夏叔握着手热情地招呼他坐下。
“我是北边的。”邮局小刘答到。
“北边什么地方?”这时老黑插了句话。
“我是左营的。”
“左营刘家?”老黑问。
“对啊,你咋知道?”邮局小刘有些纳闷。
“一说姓刘,我就估计差不多是左营刘家。”老黑笑笑说,“咱俩应该能论上亲戚,我姥娘家是左营刘家的。”
“哦,真是缘分,在这遇上了。”小刘明显感觉近乎点了。
“我舅是伟贤家。”老黑又进一步拉近乎。
“是吗?那是我本家爷爷,五服里的。”邮局小刘有些惊愕地站了起来,“跟我们家关系还特别近。”
“我说吧,能论上,俺姥娘家是个大家族。”老黑得意地笑着。
“坐吧,坐吧。各亲各论,以后来叫二叔就行了。”老黑跟邮局小刘指点着,“这是夏叔。”
“二叔,夏叔。”小刘明显开始客气起来。
“坐坐,喝茶小刘,好说。”二叔给小刘添茶,“我们从去年开始做了点买卖,电报来的比较多,以后给你添麻烦了。”
“别这么说,二叔,都是应该的。”小刘这才想起来电报还没给。
赶紧把电报双手恭恭敬敬地递给二叔。
“哪里来的?”夏叔问。
“我看看,我看看,”二叔拆开电报信封,把里边的电报纸拿出来,“哦,东北的,牙克石的,打听菠菜种子价格。”
“那行了,二叔,夏叔,送到了,我走了。”小刘站起来告辞。
“好的,小刘,以后少不了麻烦你。谢谢啦。”二叔送出门去。
一会,听见摩托车启动的声音,渐渐远去了。
二叔走进门来,“这小刘应该有些关系,以前都是骑着自行车送电报,这第一次有摩托车送,尽管旧点,老幸福摩托,也比自行车跑得快。”
“等咱干两年,买辆新的,不要旧的。”夏叔笑着说。
“夏叔现在也能买起了。”小义笑着说。
“不行。不行,还得再干两年。买就买个正儿八经的,铃木125,不要些老幸福、嘉陵什么的乱七八糟。”
“夏叔走南闯北见识的就是多。我都没听说过铃木125。”老黑说到。
“也有你不知道的?”我笑着对老黑说。
“嗯,真不懂,但不妨碍以后懂。”老黑边思索着边说。
院外响起自行车铃声,我回头去看,只见堂兄满面春风骑着自行车拐进了院门。
“大哥回来了。”我汇报给大家。
“这是大哥?”老黑问我。
“对啊,出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我拉着老黑出了门,小义也跟了出来。
“大哥回来了。”我向大哥打招呼。
“海超你早回来了?”堂兄停好自行车,转头看见老黑了,“这位是?”
“介绍一下,这是我二叔家的大哥,”我转身又介绍,“这是曹柯,人称老黑,是我同学,也是在学校交的最好的朋友。”
“幸会,幸会。”两人的手热烈地握在一起,说着同样的话。
我突然发现堂兄可能会跟老黑有共同语言,都喜欢咬文拽字。
“大哥,听说给我们找了个大嫂?”我单刀直入。
“啊?谁说的?”大哥一愣,朝小义瞅去。
“老黑算的,老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我说到。
“赶紧说说,什么情况?介绍下经验。”我说到。
堂兄开始不好意思了,“你看,这里还有客人。”
“没事,老黑是自己兄弟。”我大咧咧地说。
“你看,我也不知怎么称呼,是老兄还是兄弟?”
“我,70年的。”老黑说。
“那我大,我是69年的。”堂兄说。
“没事,都算70后,60末的就算70后。”我跟大哥说。
“对,对,你是大哥,我是兄弟,差个一岁半岁,都是同龄人。”老黑也附和我。
“好了,大哥,赶紧说说未来大嫂的事。”我又把话题转了回来。
“屋里说,喝杯水,骑了六十里路,又累又热。”
“她家在哪大哥?”一直没说话的小义问。
“在幽山镇。”大哥说完,感觉有些失口。
“挺远啊,以前是南河县了。”老黑说。
“这么远,看样真有动力!”我笑着和堂兄说,“说说,长得怎么样?如花似玉吗?”
“还行吧,不难看。”堂兄有点不好意思了。
“听说还是非农业户口,你挺本事大哥。”我向堂兄竖起了大拇指。
“这有什么?还是她先追的我呢。”堂兄不屑地说。
“大哥是暗藏不露啊,别看平常少言寡语。”我对着堂兄竖起了大拇指。
“快点,掸去风尘,大哥请进西屋,快给兄弟们传授一下经验。”我又咋呼着把大哥让进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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