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染当下也很惆怅。
怔怔大半个时辰过去了,她还在思索着陆抬临走前最后那一句话,“做的再好吃些,”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现在做的不好吃咯?不好吃,你还吃那么多?
所以......应该不是这个意思?那就是说现在的虽然好吃,可最好还是要做得比现在的还要更好吃?可问题来了,应该如何做呢?再加个煎蛋?还是多放几颗葱花?总不该是多放一点面吧?
......
江染砰地一声把头轻轻磕在木桌上,她自小都懒得动脑筋,酸菜面做得好也不过是因为天赋异禀罢了。起点高,进步自然难,让她思索着如何做得再好吃一点,她感觉陆抬在为难她江染。
江染掰着手指头细细算了算,“某人已经离开一个时辰了,也不知道去的哪里,同行中有没有别的狐媚子,回来还爱不爱我......听学塾先生说,仙人们都是山洞方一日,世上已千年,这才去了一个时辰,那边过了多久呢?”
“......看来我可能等不到他了,那我是不是该留张小纸条给她......可是小纸条应该交给谁呢......称呼又该怎么写呢......亲爱的?好像有点太直接了吧,啊呀呀呀,好难为情......算了算了,到时候再写。先等个几天吧......哦不,等一个月好了。”
“......江染!你这个肤浅的女人!你对他的感情难道就只能维持一个月吗?那你跟其余朝三暮四的女人又有什么区别......起码得等个一两年啊......等归等,不耽误我写个开头啊......称呼,称呼就陆哥就行了啊。”
说干就干,江染从房间里拿出一张宣纸和几只毫笔,她把纸铺就在桌子上,开始动笔:
“陆哥如晤:
吾与君分离许久,甚是想念。吾......”
她扶着小脑袋,轻蹙着眉头,一个字一个字认真写着,写到这里时突然停笔,“这才小半个时辰就说许久,还什么甚是想念?不害臊!”
她用笔把这一行全部划过,一个字一个字抹黑得让人看不出原来文字,随后也不重新拿一张纸,直接另起一行继续写就:
“吾今以此书与君永别矣!吾不知君何时何地见得此书,然吾至爱汝,吾终其一生都在等汝,然山中一日,世间千年。汝看此书时,吾已成为阴间一鬼。恐汝不知吾之心意,遂作此书与君别。吾诚愿与汝相守以死,然,最是愿难得,吾......”
一会儿汝,一会儿君,通篇狗屁连篇,每两句一个然。刚那句“甚是想念”都觉得害臊,如今还说什么“吾至爱汝”?她还不一定回不来呢,就这么写?而且,这才多久你就敢说“终其一生”,还什么“阴间一鬼”?
江染使劲摇晃着小脑袋,把脑子中奇奇怪怪的想法删去。她把眼前的纸张全部揉碎使劲捏扁扔掉,然后一边晃一边握紧小拳头,自己给自己打气,“江染,加油加油,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把这碗面看好,这可是他交给你的第一个重要任务......”
扔掉纸张,把脑中奇奇怪怪的想法删完后,江染死死盯着眼前这碗还剩半碗的酸菜面,望着里边所剩颇多的酸菜,突然觉得煮面不止可以多加煎蛋葱花啊,自己还可以多放点酸菜,毕竟酸菜面的精髓肯定就是酸!而他......最喜欢吃酸了。
想到这里,江染略微感到有点不好意思......这才多少天啊,自己就把他的喜好全部打探清楚了,自己是不是太不矜持了......而且,也不知道他对我的了解,有没有我对他了解的一半多......
......
眼前忽然晃过一道身影,江染本能地抬头一望,只见一个邋遢老汉驻足于门槛边,正探头探脑鬼鬼祟祟地往这边张望着。
邋遢老汉见到江染后,径直来到他跟前,一屁股坐下。老汉腰间别着一颗酒红色的小葫芦,走起路来小葫芦特跟着摇摇晃晃的,煞是可爱。老汉正想开口说话,江染已经抢先开口道:“知道了知道了,我知道你想说你几天没吃饭了,这会儿饿得慌,没事,我这就去给你煮碗面。”
老汉征了下,还想开口,又被她打断道:“凭多废话,知道你身上没有钱,这会儿心情好,不收你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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