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着应付夏无归,已耗尽了她的毕生精血,她自个都不晓得为啥夏无归走了,她会觉得身心放松,或许是他常位于高处的原因,他的离开,不仅带走了沉重的威压,也带走了众人紧张颤抖的心。
夏墨揉了揉迷茫的蓝眸,乖巧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母后,墨儿能去看南南吗?”
南南是谁?
安潇湘皱眉思索了一番,发现脑海里当真没有南南的印象,于是垂首问了一句,“墨儿,南南是谁?回宫同双双玩好吗?”
说来双双体格虽小,却已是七八岁的老狗了,近日也不爱跟着她出来走动,常常窝在潇湘宫屋檐下发呆,有时还爱跟在墨白的尾巴后面去邢司。
邢司有何好玩的?安潇湘不明白,却也搞不懂狗的心思。
夏墨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还是橙子为她说了不敢说出口的话,“南南是公主与老师爷一同栽种的南瓜。”
这下,安潇湘才明白为何夏墨不敢提此事,因为回她瞧见夏墨在泥地里滚,她便严厉地斥责了夏墨,她至今还记得夏墨当时怯弱的眼神。
说来夏墨也是个孩子,她既想给她孩子的童年,让她感受母亲的爱,又想使劲推着她向前,才能日后夏无归与她不在之时,没有了任何人庇护之时,她能不居人后,活得更肆意畅快,才每日早晨将夏墨送去私塾,直至日落之时还能瞧见夏墨屋中的灯盏亮着,她刻苦习字的身影,一刻也不松懈。
安潇湘不由深思,她是个称职的母亲吗?
为了督促夏墨,她常以身作则,起得比夏墨还早,就为了看着将她送去私塾,让她吃她亲手做的糕与可乐,一笔一划地教她写自己的名字。
可是,夏墨也才四岁,她真的能承受这么多吗?
安潇湘默默回忆了自己四岁时在做什么,好似也同夏墨一般,日夜不休地学习着,好几个时辰地练钢琴舞蹈小提琴,甚至已经能参加比赛,为家族母亲争光,也不枉多日辛劳的习练。
但是,她快乐吗?
好像回忆里的她,并不快乐,人生的每一步都被人规划好,甚至连婚姻都被母亲掌控,直至那年出逃,她暴饮暴食,成为一个胖子,整日与精神病人为伍,荒废了十数年都十分出彩的钢琴与赛马,家族觉得她无用,放弃了她。
虽说科学界的联姻仍在,但那夏公子还是被她的臃肿给吓跑了,她至今都记得那人开着直升机远去的画面,以及险些让空中花园坠落的重磅身材。
想到此处,安潇湘又垂首看了夏墨一眼,便见她又小心翼翼地添了一句,“墨儿答应过凛哥哥,要照顾好南南的,墨儿只去瞧一眼可以吗?”
“好,”反复自省过的安潇湘点头应下,又笑眯眯地摸夏墨的小脑袋瓜,“但这些要挖坑的事交给下人便好,可别忘了,你可是个公主。”
即便只是能去看看,夏墨也已然很开心了。
随着夏墨往那种南瓜的地方去,越走却越偏僻,且莫名有一种恶臭味散发出来,味道冲得很。
安潇湘捏着鼻子进去的,见夏墨兴致冲冲的模样,她欲言又止地往回深吸一口气,又憋着气往前迈出几步,却没几步又跑回来深吸一口气。她瞥了一眼边守门的宫人,“此处当真是御花园?”
先前那次,她仅是远远望着的,并未走近,所以不晓得人间险恶,这次亲身经历了这气味的洗礼,她实在忍不住探究夏墨的审美观,以及御花园的卫生问题。
那宫侍见是安潇湘,犹豫了一下,“此处原是宫中饲养牲畜的地方,那泥泞之中多少掺和了些...牲畜的排泄物,所以...”
自古以来对御花园的印象,安潇湘每每想到,心里头都会浮现出各种大红大紫的花,富丽堂皇的装潢,清如碧玉的池塘,鸟语花香。
却没想到,夏宫中的御花园竟是由养猪场改造成的。想到这处,安潇湘忽然有些后悔同意夏墨过来了,却又不好出尔反尔,便由着她进去肆意奔跑了。
而此时,安潇湘身后的橙子一言未发地皱了皱眉。分明瞧不见眼前的情景,但这恶臭的气息却似曾相识,即便被宫侍一遍又一遍地换泥喷香,却仍抵不住这通天的恶臭。
安潇湘看着远处的夏墨,转身又瞧向橙子,声色霍然肃冷,“胡明那头如何了?”
橙子摇头,“威逼利诱都试过了,他便是软硬不吃,不肯将那几道安柚茶坊的招牌菜卸下来。”
那头别的便罢了,寻常的糕点百姓也做的出来,但那招牌菜可是安柚儿当年试了数百次,才试出的口味,每一道工序都耗了许多心血,竟如此轻易便被盗了去。
先前在马球场,她功课做的不够足,也不了解安柚茶坊的情况,无法真正打压明香茶坊,只给了他下马威让他赔了些银子,如今她掌权已久,也算有点决策。她如今是晓得,若安柚茶坊再不兴起,一代奶茶业巨头就葬送于她的手中了,那可是安柚儿当年含辛茹苦打造出来的,便被她一手抛没了。
而安柚茶坊崛起最重要的一步,便是干掉明香茶坊。
望月楼暂且不提,她的人寻着望月楼原本的驻地,它就是寻常的茶馆,与奶茶不同,竞争方向也不同,冲撞不到一处。而明香茶坊就不同了,明香茶坊的一切吃食都是一比一复制的安柚茶坊,实打实地抢了安柚茶坊的生意。
如今她寻胡明算账,他先前还肯赔银子了事,如今是打死也不认账,送银子不肯,拿刀顶着脖子也不肯,既然他翻脸,便别怪她也翻脸了。
“好,等会儿你带春香与刘言,去一趟明香茶坊,”安潇湘伸手撩了撩霜纱,蓝眸之中掠过几分深沉,“送战帖!”
“橙子明白,那主子您呢?”
橙子与安潇湘在宫中素常戴霜纱示人,仅有在寝宫那一时半刻不戴,外宫的人或许不认识它们,但内宫与皇卫队对她们的身份都清楚,见皆者尊称一声王后。
安潇湘双手抱胸,指尖在双臂缓缓推敲着,一下一下。慢声道,“今日不是望月楼开张吗?我怎能不去捧个场送一份大礼,也不枉人家做啥都记着我们,我自然得记着他的大恩!”
......
街时,望月楼的剪彩礼正办得如火如荼,安潇湘带着一帮弟兄赶到时,门口涌着许多百姓,都在瞧热闹。
一见安潇湘风风火火地来,身后跟着一大帮大汉,百姓们当即退散两旁,却因认得安潇湘,知道这位黑衣大人极具善心,所以并不惧怕,仅是瞧热闹一般站在一边。
安潇湘凶神恶煞地前,身后的壮汉一手扒开一个懵逼的伙计,那红缎还未剪,招牌还未掀开,便要被安潇湘一脚踹下去。
这一脚下去,踢的不仅是一块牌匾,更是望月楼的脸面,他的脸面!
安潇湘的脚才刚举起,便被一道破空而至的风声划过,一块不知从何而来的石子敲中了她的脚踝,顿时让她冷汗直冒,抱脚呜呜叫,却并不算特别疼,缓一缓便好了。
“黑衣大人,您这是做什么?”一道漫不经心的靡靡之音,自望月楼二层之传来,带着令人无尽遐想的诱人尾音。
这道勾魂摄魄的声线,一瞬之间勾走了众百姓的魂,让人无暇思考黑衣为何来砸望月楼的牌匾,也不想深思它们之间有何仇怨,只想知道那望月楼之,究竟是何人。
这道慵懒而摄人心魄的声线,轻而易举勾了世人的魂,蛊惑人心一般,诱人沉沦。不论男女,皆为之倾倒,只探直了脖子,朝里头张望,心头只有探究的**,探究那一抹妖红犹如猫儿一般优雅慵懒而惑人的声线源头。
安潇湘看了一眼四周的百姓,连同自个带来撑场面的壮汉都被吸引,同被勾了魂一般,直勾勾地往里瞧,全然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安潇湘在它们眼前甩了甩手,拉回了神志。扬了扬手,众人便会议将所有的百姓拦在门外,并“哐”的一声关了门。
安潇湘又冷着脸转过身,绕过那牌匾,走进空荡荡的望月楼,直扫二层之,一抹妖红,“你应当晓得我来做什么吧?若不想我砸场子,便同我好好谈谈,开个价吧。”
她也料到芷难缠,不肯将赤玉还她,但那一半的产业,她不论如何都得夺回来。赤玉分半翠玉完整,赤玉一半在她手,另一半却攥在他手。
红绸满室,时而飘扬,时而落下,掠过那道时隐时现的优雅身影,同猫儿一般慵懒地倚靠软塌之,同他寻常一般的诱人姿态。那艳绝傲慢而漫不经心的貌美容颜之尽然疑惑,妖眸轻扫向她,带着轻佻笑意,与令人感到他楚楚可怜的顿惑,“小安儿这是在说什么?今日可是望月楼的剪彩礼,莫非是有意来砸芷的场子?芷待小安儿这般真心,小安儿却如此待芷,芷好伤心。”
真心个屁。
每一回同他讲话都是绕弯子,安潇湘似乎也习惯了他的频率,对付这种不要脸皮厚颜无耻之人,她若不使些强硬手段,又怎能叫他跪地求饶?
不错,历经了前几次的轻薄,安潇湘的确想让他跪地求饶,且不会再被这副勾人的皮囊吸引迷惑,她得保持充足的理智,所以出门前特意吃了两管芥末。
如今鼻息还冲着,她压根儿没心思看那张脸,忍住了满地找水的心理,前来谈判。
“第一公子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不过是路过,来喝盏茶罢了,又怎是砸场子呢?这可是光顾你的生意呢。”安潇湘也不急不恼,顺着楼阶便随意坐了下来。她嗤笑一声,眼底尽是轻蔑傲慢,“你既有这通天的本事,又为何不趁夏无归在时,再剪彩,如今夏无归前脚刚走,你后脚便要剪彩…”
他是摆明了要等夏无归走了以后再搞事,很显然,他怕夏无归,才不敢当着夏无归的面卖弄自己的手段。要知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的技巧与手段形同虚设。
“丧家之犬,不足挂齿。”安潇湘言语讥讽轻鄙,只待将那红衣公子给骂下来,却见他从始至终无动于衷。
芷漫不经心的轻笑一声,霍然撑着纤长高挑的身躯起身,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红衣摇曳。他慢慢拖拽着长长的衣摆,顺着楼阁阶梯慢慢的往下走,慢慢的朝安潇湘走来。
“小安儿敢独自赴会?不怕芷?”他的唇畔,仍是那势在必得与无人心弦的弧度,他的从容泰然是从骨子里由内而外散发而出,如同他的妖惑异香一般,常年缠绕于他的周身,久久不散,诱人牵肠挂肚。
于安潇湘而言,他的确很危险,但值得确信的是,至少此时在他身边,她还没有生命危险,不然头几回与他周旋,她早已死了千百回了。
所以此时他主动问出这番话,她虽诧异,却也很自信,不知何来的信心,让她觉得他不会对她构成生命危险,许是多次的交锋,给她造成了盲目的第六感。
“你敢在这等着,我便敢来,虽然我也不明白你到底接近我做什么么,又有什么目的…”安潇湘看着那迎面而来的红衣公子,却比他更从容淡定,仿若她才是掌握主权的那一个。说至此处,她又霍然笑出了声,“论钱财,想必你比我有钱的多,论美貌,这天下又有谁能与你争个美貌?所以我思来想去,你不会是在馋我的身子吧?”
这番话不仅是试探,也是在贬低她自己,为她的安全再加一层保障。
闻言,红衣公子似很苦恼一般顿了顿脚步,又很困顿地探出节骨分明的手,握住那二人都极为熟悉的折扇,抵了抵诱人的下颚,略一思索,便露出妖惑而漫不经心的笑,带着隐隐可见又不常见的讥讽轻蔑,“小安儿,究竟是何人给你的信心,让你觉得,芷馋你的身子?芷倒认为,是小安儿馋芷的身子,才三番两次寻芷轻薄芷。”
听到此处,安潇湘的额角隐隐暴出青筋几根,险些怒骂出声。她强压下怒意,好声好气地又说了一句,“我再问你最后一回,你究竟肯不肯同我合作,或者配合我的工作?”
若非为了他手中那半壁赤玉,她也懒得与他周旋,可此人难磨得很,且馋她的身子,每一回周旋交锋都以暧昧收场,导致此事久久没有结果的,正是他暧昧不清的态度,以及不明不白的行为。
芷此时已行至她的跟前,仍是那副人畜无害的小兽姿态,仿若他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他唇畔挑起惑人弧度,霍然将手中折扇探过她的层层霜纱,抵于她的下颚,顺着那折扇望去,便瞧见一张极为恼怒的容颜,以及稀世罕见且带着隐忍的蓝眸,微乎其微的淡疤。见她一幅恼羞成怒的模样,他又挑了挑唇,慢声道,“小安儿,芷的面具呢?”
安潇湘当真是一刻也坐不住了,当即只手挥开那折扇,腾地一声从楼阶坐起身,走出两步,又霍然停驻脚步。她又自怀中取出那玄赤色面具,头也不回地往回一抛,“还你。”
就连闻名星凛大陆的浪荡公子欧阳习习也不似他如此厚颜无耻,轻浮地如此明目张胆,人欧阳习习还能听姑娘的意愿不勉强,芷则是直接手,如此对比之下,她都能尊称欧阳习习为一声正直君子了。
面具被抛出后,身后是半分声响也无,也没有东西落地的声响,但那玩味戏谑的目光却是真实而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背影,让她不由汗毛倒竖。
即便如此,安潇湘也没打算回头去瞧他。而刚走出两步,安潇湘头顶的霜纱霍然被妖风掀起,飞出楼阶之外,“哐啷”一声摔在了地。
与此同时,安潇湘的身躯被一股不可反抗的妖息强压而,毫无预兆地骤然转了个圈,随即一只修长好看的手欺身而,优雅的动作却同凶兽狂暴一般的力道,让她无法抵抗。他同次一般将玄红色面具重重摁在她的脸,力道之大令她无法言说,“咚”的一声后脑勺砸在了楼柱之,顿然后脑勺一阵剧痛,却被他扼住了双手,丝毫无法动弹。
面具将她一切痛苦的神色遮掩,仅露出那微颤隐忍的唇,以及面具之中紧闭又时而眯起的湛蓝色瞳孔,那目色之中折射出一张诱人沉沦的妖惑容颜,却尽然是于他的憎恶。芷不甚在意她并不友善的目色,唇畔勾起一抹坏笑,慢慢凑近她的耳畔,同以往一般,靠在她的肩窝与发丝之间,嗅着那流连过无数回的气息。轻缓的声,似引诱一般,吐息于她耳侧,“这是对你的惩罚。”
安潇湘的脸仍被强硬地摁着那副面具,恪地她脸颊生疼。而耳侧那有意无意地吐息撩拨,亦让她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了几分。她冷笑一声,“莫非我说错了?你便只敢趁夏无归不在,才敢嗷嗷乱吠,丧家之犬,不足挂齿!”
这番话,似乎并未影响芷的情绪,但唇畔的弧度,却霍然变了一种味道,由起初的玩味轻蔑,变得隐隐的阴冷森然。他缓缓将摁着面具的指尖下挪,所过之处皆余下赤红妖息的踪迹,与安潇湘自内而外泛出的淡红妖息相碰,分毫未触碰到她的肌肤,由始至终皆是微不可闻的妖息相碰。
芷霍然欺身,靠在地。
见她虚弱地不堪一击的模样,芷微微皱了皱好看的眉,却转瞬即逝。他又慢慢俯首,红衫泛着阵阵异香,直窜入安潇湘的鼻息,让她霍然皱了皱眉,恢复了几分神识,目色逐渐凝聚,便见眼前那邪魅妖惑而勾人心弦的容颜,于她眼前轻启诱人唇畔,“小安儿,芷的确馋你的身子。”
话罢,他便摇曳着红衣,迈着同猫儿一般慵懒优雅的步子,慢慢渡步朝楼阶之走去,又卧回了那二层之的软塌。
直至此时,安潇湘才寻回了气力,支起脆弱的身躯,又抱着隐隐作痛的后脑勺喘息,额角尽是冷汗滑落,面具也随着她的动作“哐”的一声落在了地,露出痛苦而狼狈的面容,轻薄锋利的面具将她的肌肤划出一道血痕,不深,却正朝外渗着鲜血,一滴一滴,砸在了地。
方才那一瞬,好似全身的气力都被吸走了,连喘息都极其困难,此时大脑更是剧痛无比,让人无法想象的剧痛侵袭,却绝非方才那一下的冲撞,更似大脑内的肆意横撞,痛不欲生,仿若...仿若有一支刀,在她的脑内不停地搅拌,碾碎。
“啊!”
安潇湘忍不住嘶吼一声,将头撞在了柱子才将那股忽如其来的疼痛压了下去。
见安潇湘痛苦的模样,芷微微眯了眯眸,显是未想到她的反应如此激烈。他懒洋洋地扬了扬手,一阵妖息肆意,妖风霍然掀开了紧闭已久的大门,安潇湘的人当即便蜂拥而入,四下张望,便瞧见了安潇湘,二话不说朝楼阶这头奔来。
妖息封闭了整座望月楼,导致里头的人出不去,外头的人进不来,被死死地拦在门外。方才听到安潇湘痛苦的嚎叫,墨白急了,便要支起锤子砸门了,一见门开又赶忙奔了进来,又将百姓尽数拦在门外。
钝痛过后,安潇湘才强撑起身,听到身后的声线,她四下摸索着,随手便抄起面具戴,才望向芷,想怒骂些什么,喉口却似堵住了一般,发不出声音。她只能咬牙切齿地对着口型,吐出两个无声的字:贱人。
见安潇湘恢复了精力,还有心思与他斗嘴,芷又慢慢挪开了视线,将那妖眸扫向入门后满面不敢置信的墨白,惑笑一声,极尽傲慢,“黑衣大人的容颜,果真同传闻那般绝世,甚合我意。”
墨白看了一眼芷,又看了一眼一瘸一拐带着玄红色面具狼狈的安潇湘,四下扫视一眼,当即便奔至角落,将那可怜的霜纱与纱幔都拾了回来,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向安潇湘,给她套。
比起芷为何会出现在此处,还是掩盖安潇湘的真容最为要紧,毕竟眼下夏国下不论何时何地,只要掀开了这层面具,谁都不知道安潇湘会遭遇什么。
戴黑纱的黑衣有多么风光,卸下霜纱的安潇湘就有多么狼狈,且十有**会被全城下追杀,引起恐慌,至死不休。于夏国下,黑衣是恩人,安潇湘是仇敌,除了宫中这些个人,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便是安潇湘!
但是,据他所知,芷与安潇湘的关系从前虽说微妙且暧昧,却也从未对她下过手,甚至在那场传说中的逼宫战役,以性命相护救下了安潇湘。他实在想不通,如今的她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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