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梦泪落如珠。“我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怎么就像着了魔一样,从见到他第一眼,我就把他留在心里了……”哭诉着,她不能自已扑向兰莹怀中,像是急需一个温暖的避风港。
兰莹毫不犹豫地抱紧她,像对待一个受伤的孩子,很小心地呵护着:“不要紧的……谁这一生不会往心里藏几个人呢?”
“可他让我的心好痛……”幽梦栖在她肩头泣不成声,因为无助所以抱她更紧,“兰莹……如果可以,我多想拿把刀子……把他从心里挖出来……”
“我明白!我明白的……”兰莹噙泪用力点头,她说的感觉她都能懂,“你放心,只是一时的不适应,慢慢就好了……”
幽梦闭紧双眸点头,洒落下大把热泪。
“你给自己一点时间,让他走出来。”兰莹抱着她,轻轻摩挲着她背后的细软青丝,自己脸上亦是清流漫淌,“如果一直走不出来,那就让他留在里面好了,因为那时你所不能忘记,执念于心的,已经不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最初留在你心里的影子,即便还有感觉,也不会让你牵一发而痛全身了。”
幽梦当真深感疲倦,好想在她肩头沉沉睡去,兰莹的话终于让她明白一个道理
此生落为情种,甘为情痛,却总有人譬如朝露,终究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她不得不认。
非我执念不忘,才使病入沉疴,无药可医,只是奈何世间,芸芸众生,能伤我至深之人,偏得我心。
翌日设在极乐天的一场考验从晌午持续到黄昏,因为声势太大,大家都知道,考的是个尤物一般的男人,府里上上下下都赶过去凑热闹了,不过她们只能隔着一片荷塘,挤在两边的水榭露台上垫脚张望。
夜渊依旧是一袭白衣,素雪出尘。他被带到一座殿宇前的空地上,迎面站着花容夫人,还有其他几个少妇,都是这极乐天府极富威望,深谙调教之道的“老前辈”了。今日便是由她们几个作为考官,对夜渊的形容、举止、气质,各项才华、技艺、礼仪作周全的考量,能通过这里所有的关卡,那就说明他已经是个合格的面首了,当他有了这重身份,他才能更好地完成细作任务。
夜渊的美色是丞相亲自认可的,自然令所有人心服口服。考官们相继问了一些问题,他也对答如流,言谈举止甚为从容,他神色沉静,清冷中尽显优雅,那如谪仙一般的气质确是世间不可多得,考察外表的第一关很顺利就过了。
第二关是才技。她们让他以命题即兴作诗题词,以考验他的学识和文采请来棋枰高手与他对弈,以试探他的智谋策略要他研墨晕彩,绘出这里的风景和人像更是拿出十八般乐器,让他一一上手,点着曲子听他鼓瑟吹笙。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都说“饰以罗縠,教以容步”是一个以色侍人的细作最为基本的技能。花容夫人便叫人推出好几个木架子,零零碎碎挂满男子的衣物和饰品,让他从中挑选、搭配,再穿到自己身上,以此洞察他的衣品和眼光。他前后换了六七套衣服,无不让考官们惊艳,他真是天生的衣服架子,不管什么款式质地,穿在他身上都衬得他容光胜锦,器宇不凡,颀皙傲岸,身形无可挑剔。
夫人们不得不在心里叹服,堪称绝世的美男子,必是要像他这般的,何种颜色的衣服穿上身都浑然天成,黑、白、红、青、灰、蓝、紫……给人风格迥异的韵致,玉树临风,养眼至极。甚至会让人有一种错觉,一切的颜色但凡被他穿过了,再有其他人穿,那便是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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