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看出你对太傅情有独钟,所以当你被流言缠身,在大殿上四面楚歌时我帮了你。”幽柔闲适地按了按头上的簪花,下巴点向身旁的婢女,“我特地让惜彤把话传去了文渊阁,让太傅知道你的处境,知道你已经是一个与兄长私通的不贞之女,他会如何看你呢?”
幽梦骤然觉得浑身发冷,她料想得没有错,太傅确已事先知情了,可她怎么都无法想到的是,那一天兄妹受审,所有人都齐聚凤藻宫分辨是非,这个几乎被人遗忘的梅自寒,竟也遭到了奸人算计,何等阴险!
事发一早,幽柔料定当日凤藻宫里会有好戏,走前就特别嘱咐了自己的心腹惜彤,带去金银贿赂东宫婢女逸雯,由惜彤代为送饭,务必让文渊阁里的太傅听见,若遭太傅厌弃,必能对幽梦致命重创。
“就算父皇下令澄清了谣言,但在太傅心里难道就留不下半点疑虑了?”此刻幽柔已是毫不避忌,她用丝帕掩着嘴角偷笑,“谁看不出他是有洁癖之人呐?恐怕他会对你永远都心存一块疤,想来就无比恶心。”
幽梦体内已被怒火烧得血脉沸腾,她刚要上前,反被寒露一把抱住,管她是不是姐妹,若非拦得快,幽梦定会扑上去撕烂那个女人的嘴!
眼见她这般恼羞成怒,幽柔甚觉快慰。“幽梦啊幽梦,你真是太没有自知之明了,太傅是什么人?他可是出了名的清流雅望、高风亮节。”她轻蔑笑道,“他喜欢的女子不说别的,首先必然是冰清玉洁的身子才行,可你是么?”
幽梦心口轰然一沉,身子僵住了。
“你早已失身不纯,又被传得声名狼藉,他又岂会看得上你?”
这当真是毫不留情戳中幽梦痛处了,幽柔笑得愈加放肆:“真是贻笑大方了,呵呵呵……”
她掩面笑咯咯地离去,幽梦面无血色,死死瞪着她那背影,寒露在耳边哄劝:“公主,别听她浑说,她是故意说这些话来中伤你,你别中了她的圈套才好啊……”
幽梦稍作冷静,隐忍回眸轻抚寒露那半张发红的脸颊:“她打你那下不轻,还疼么?”
寒露释然摇头:“奴婢不要紧的,只要公主你没事就好。”
幽梦眼底恨意凛冽:“她作威作福打你在先,撕我伤口撒盐在后,此女用心险恶,以往总在人前假装柔婉,今日算是彻底露出了真面目,我又怎能轻易放过她!”
她踱步思索对策,仰首间,视线无意地飞去高处,黑压压的一物落入眼中,令她眉间一动:“有了。”
寒露顿觉紧张:“公主,您是要……”
“寒露,你去帮我做件事。”不等她说完,幽梦回身将她拉住,凑近了一番耳语,她听完主子的话,沉静点头。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枯坐无味,归媛请辞。
幽弦问她:“媛儿,后两日你可空暇?”
“何事?”
“我要去一趟城郊的白马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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