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达成一致,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
先是去了一趟庆宁殿,亲自同李良娣说了此事。
“前几日就有了这个想法,同皇祖母说了说,原本是想着您来管。但皇祖母觉得,阿芙年纪小,性子娇,不能离了生母照顾,儿臣左思右想,才点了崔承徽。”
李良娣对权柄一事并未有过想法,她自知自家于人情世故上并不通达。昨日叫她帮着置办宴席,虽有宫人操办,郑嬷嬷盯着。但心里惴惴,面上惶恐,遇事不定,到现在想来都有些羞然。
“姑母和公主选了崔承徽,妾并无异议。”李良娣面色平和道,“多谢公主为妾和阿芙着想!”
见她浑然未曾将此事放在心上,反而感激萧扬欢怜爱幼妹,也是开怀,嘴角弯弯似月牙,“阿芙是儿臣唯一的幼妹,照拂她是应当的。”
而孙良娣的常安殿,却是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进去的。
萧扬欢跨进常安殿寝殿的时候,眼前一黑,殿内暗淡无光,鼻息间充斥着一股药草的驳杂味道,算不得难闻,不过也是好一会儿才适应。
孙良娣缠绵病榻好几个月了,日常都是饭和药一起用,昨日宴席都不曾出面。殿中如此情形,也是正常。见了后才发现,孙良娣面颊凹陷,消瘦不少,容色精神也大不如从前,这会儿散发薄衣的靠在床栏上,合眼养神。
跟着进来的重锦见她这样随意,蹙了蹙眉,心中有些不喜。而萧扬欢却是一派淡然,上前见礼后,便说了此事。
“良娣病中忌多思,儿臣不愿扰了您将养。”说着又让重锦将带来的补品交给她的宫人,“您好生将养身子,阿康的祭礼还要您操持才是!”
见她闭目不答话,一副好赖不理、油盐不进的样子,正将萧扬欢当做晚辈对待。萧扬欢也不恼,转身嘱咐宫人好生照顾她,就要离去。
这时,孙良娣幽幽的声音传来,“太子妃好福气,出身世家大族,父母疼爱,有儿有女,就算死了,亦有太子陪伴。可公主千万要照顾好了郡王,万勿同我的阿康一样,受了惊吓,一朝殒命才是!”
这话原本也没什么,可孙良娣这语气,不似寻常感慨,好似诅咒一样。
萧扬欢心内只觉蹊跷,脑中电光火石间闪过什么,待仔细回想,却又什么都没有抓住。
孙良娣一直和母妃太子妃谢氏互别苗头的事情,她是知道的。此番孙良娣出言讥讽诋毁,只当她是心有不甘,“良娣放心,阿平是父亲唯一的儿子,皇祖父和皇祖母十分爱护。若是谁想不开,对稚子下手,不说她三族同罪,一家子总是落不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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