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心最是难测,娘娘怎就有把握能让她得不到陛下的心呢?”白焕颜一边动手将两色棋子各自归整至装盛的瓷瓮中,一边问。
“傻姑娘,你莫不是以为身为帝王的人会耽于情爱之中吧?”于姎伸手轻轻点了点白焕颜的额头,“风月之事不过是闲暇之余的消遣罢了……”
“这倒也是……”白焕颜喃喃,伸手揉了揉额头方才被女主戳到的地方。
雍帝虽算不上个仁慈明君,却也不至于像那种亡国的昏君一心只爱美人不要江山。
虽说江山美人两者之间并非绝对不能共存,但是心怀天下之君、或是野心勃勃的帝王,多半不会拘泥于儿女私情,再不然就是冷情多疑,比如雍帝这样的。
按这个逻辑来想,前世雍帝对小白花洛美人的“真爱”水分还挺大的,说不准也是类似于如今对女主于姎这样的盛宠,做的掩眼法,或者是为了立一个深情人设?
不过前世雍帝到底也是拿于姎来做了洛羽的挡箭牌,而洛羽也不是真白莲,那么这仇结下了,女主必然不会放过他们。
“高处不胜寒啊……”思及此,白焕颜轻声叹,这些大佬们身处高位,连情爱都身不由己甚至要绝情断爱,其实也并不是那么快乐,从某些方面看,还不如平民百姓。
“别寒了,该你了。”对座注视她许久的于姎在清空的棋盘上重新落下一子,然后开口将白焕颜唤回神来。
“啊,好。”白焕颜连忙在棋瓮里抓起一枚白子摆到棋盘上,收拾心神开始认真地和于姎对弈起来。
两人你来我往地下棋间,时光悄然而逝,不知不觉日已西斜,天光也变得昏黄。
“娘娘,晚膳已备好。”绿桃亲自来了亭子前禀报。
于姎略一颔首,“本宫知晓了,”随后转向白焕颜,“那棋局便先下到这吧,收拾收拾,随本宫回去。”
而在白焕颜收拾棋子的时候,绿桃立在亭前,面色难得显出些为难,似欲言又止。
于姎素来观察入微,一眼便瞧见她这副情状,便问,“绿桃可是还有事要说?”
“是,但是……”绿桃依旧有几分犹豫,目光停在于姎身上,流露出些许关切与焦虑,却一眼都没看白焕颜。
于姎见状便知绿桃并非顾及白焕颜,那多半便是担忧自己,那这个消息恐怕是与她有关,并且不是什么好事情。
自觉已有心理准备,也猜到了几分的于姎再度开口,“无妨,说吧。”
绿桃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来,“是,娘娘。这些日来陛下不曾来过长信宫,反倒是宠幸新人,便是皇后和萧妃娘娘处,以及宜春宫那两位,陛下都去看过,所以……”
“所以别宫的宫人都在传本宫终于失宠了?”于姎替她将话补全。
绿桃一震,随后垂下眼,轻轻点了点头,“是。”
“那倒是在本宫预料之中。”于姎面上不见半分恼怒和焦急,似乎很是胸有成竹,淡淡瞥了一眼那边收拾好棋局,在给棋瓮合上盖子的白焕颜,又道:
“那本宫先前吩咐你们做的事,可以去做了,该散播的流言也可以去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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