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珏点头,抬步进了屋子,一个年方四旬的男子端着一个药箱从里间走了出来,见到他也不惊讶,将药箱放在一张半旧的木桌上,做了一个手势:“公子请坐,寒舍简陋,公子莫要嫌弃。”
沈珏抬手作了个揖:“大叔客气了。”话音刚落,他眼前顿时一黑,整个人直矗矗倒地,这一段路程已经让他筋疲力尽,身子早就不堪重负,是以强忍着才没倒下。
“沈珏。”秋月惊呼一声,一把扔下手中的盆子,跑过去唤着他,“阿爹,你快看看他。”
李村长十分不满秋月对一个陌生男子这么关心,却又碍于医者仁心,同秋月一起将他扶到床上躺着:“估计是失血过多昏了过去,我给他包扎一下,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秋月这才放下心,转身将药箱递给李村长。
沈珏愣怔地看着镜中这些陌生的情景,镜中那张熟悉的面孔分明就是自己,可他却一点印象都没有。看着镜中的他用不耻的手段欺骗别人,他心中自是十分鄙视,可归根到底都是自己。
清漪万没想到沈珏会是魔族中人,而且还是魔族少主,她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不记得这些事,但他与景云舒有着杀父之仇,若是他想起了前尘往事,只怕会对景云舒不利。
她侧头看了看司命,见他已经自顾自的坐在桌旁,泡了一壶茶,还大方的分了她一杯,待她坐下后,司命一挥手,在他们和沈珏之间隔了一层结界,既能清楚的看清镜中的画面,也让沈珏听不到他们的话。
清漪端着茶杯轻抿了一口,徐徐道:“我之前找过你,但是怎么都联系不上。”
司命点头,不紧不慢道:“我知道,昨日我与刚历劫归来的水德真君下棋,一时忘了时间,今早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你发的讯号,我立刻就马不停蹄的赶了下来。”
“昨日?”清漪皱眉道:“我是半年多以前联系你的。”
司命还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连表情都不曾变一下:“我知道啊,这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我可不就是昨日下午才收到的。”
清漪嘴角抽搐了几下,没说话,继续看向镜中。
在床上养了几日后,沈珏的伤总算是好得差不多了。
不得不说,沈珏绝对是一个合格的伪装者。在李家村养伤这段日子,他伪装得极好,几乎让人找不出一丝破绽。不仅在短时间之内捕获了村长的女儿秋月的心,还在伤还没好时便帮助村里的人盖房插秧,赢得了许多人的好感,就连一向对他有疑心的老村长也打消了疑虑,对他颇为看中,甚至还把自己的宝贝女儿秋月嫁给他。
二人成婚那日,晴空万里,风和日丽。
李家庄十里红妆,每棵树上都系了无数条红绸带,锣鼓喧天,来往宾客络绎不绝。
秋月坐在妆台前,一方椭圆铜镜映衬出美人儿的倒影,一袭大红嫁衣,红唇皓齿,乌黑的秀发如瀑般散于身后,喜娘在她后面一边梳头一边说着吉利的话。
桌上摆满了红枣花生,糖果点心,十几个十四五岁年纪的姑娘凑到屋子里,将秋月围在中间。这时候要热闹,人越多越好,才能代表新娘子家族兴旺,人缘深厚。
其中一个红花甲子的姑娘道:“秋月是咱们这群人离最小的,没想到她倒是成了最先出嫁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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