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不知道是因为酒精,还是唐璜的那些话语,直到回出租屋,我依然处于恍恍惚惚的状态中。
从来没想到,唐璜也会有这么脆弱的一面。
就像孩子,那么诚恳,那么赤诚。
端坐在床头,餐厅的一幕在脑海中不断回放,心中荡漾出许多奇奇怪怪的欢喜。
人和人之间交互产生的化学反应,常常是不可控制的,显然,我在唐璜的心中,是有位置的,他才会特意挽留我。
可我知道,摆在我面前的路,其实压根就没有选择。所谓人财两失,我显然得不到唐璜,如果再失去户口,我将得不偿失。
想到这里,我挣扎着起身,从衣柜里取出那套黑色的中规中矩西服,重新整理好挎包,防止明天去报社上班迟到。
再次躺回床上,却辗转难眠。唐璜脸上的恳求,试图让我点头的执着,在我心里一直晃动着,朝夕相处三个月,他的每一个动作,眉头紧锁的样子,哈哈狂笑的潇洒,喝咖啡的侧影,都映在我的心里。
脑海里装着很多很多的画面,很多很多的回忆,迷迷糊糊中,进入了梦乡。
那晚的梦,很长很长。梦见自己在天桥上狂奔,唐璜指着那座标志性的大厦说:看,电视台,那里曾经是我的梦想。
我们站在天桥上,冲着电视台喊:嗨,北京电视台,你好呀!
那里,是很多新闻专业学生的梦想。
我看着唐璜,唐璜看着我,我们在对方的眼里,看到属于我们这个专业学生曾经心中的那把火,我还看到,唐璜俯身而下,而我,闭上眼睛踮起了脚尖。
02.
闹钟响起时,我特别不想醒,这讨厌的闹铃,让我在梦里都不能如愿地和唐璜相吻。
去报社报到的第一天,我特意放下了头发,让自己显得温婉一些。
我被安排进编辑部,负责副刊,前期主要跟着老编辑做一些文章初审和校对的工作,后期成熟以后,独立撰写稿件。
事业单位,办公环境相对而言,比公司要宽裕不好。我虽然只是一个新进来的编辑,跟另一个编辑共用一个独立的办公室,相比较于公司一个大厅几十张工位,着实算幸福很多。
因为副刊不涉及到时事政治热点,稿件一般可以事先准备好,使得这份工作出现突发性事件概率会比价低,我得以能够朝九晚五。
这种节奏,在北京,堪称人间天堂。
与跟在唐璜身边相比,悬殊巨大。
慢悠悠地坐在办公室里,拿起热水壶起身烧水,看了几篇稿件,四周静谧无声。
扭头看向窗外,一只小鸟优哉游哉地站在榕树顶端,时而啄啄树干,时而左右张望。端着茶杯,回顾刚刚经历的三个月打仗一般的生活,感觉这里,真是世外桃源。
我尽可能地保持着以前一些工作习惯,提前一晚在记事本上筹划第二天要进行的工作,可做着做着,我发现,既往几页纸才能记下一天的工作,有时候,挖空心思,也常常只有三两行记录。
我看到一种自我的荒废和匮乏,开始极度想念在唐璜身边的工作节奏。
03.
工作一旦空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而在我的生命里,唐璜是第一个真正意义上让我心动的男人。
总是忍不住,时不时地点开唐璜的QQ空间,想看看唐璜现在的生活,可事实上,唐璜几乎从来不发说说,最近一条更新,还在两年之前。
从学校的充实,到互联网行业的忙碌,再到报社的清闲,我慢慢失去了从前的斗志。
有时候,下班站在北京的天桥上,看下面车水马龙,感到觉得下面流动的不是车流和人流,而是我不断逝去的青春。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执行力和效率都在衰退。
终于在某一个周五的晚上,迟疑了很久,坐着地铁,来到了原来公司楼下。
手里捧着一杯奶茶,坐在办公楼前花圃边,抬头看向灯火通明的大厦,原来的公司还有很多人在加班。不出意外,唐璜应该也在。
我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期盼什么,目光一直锁在进出大楼的人员身上,期盼某个熟悉的身影能从里面走出来,可是,如果他真的走出来,我该说什么呢?
这么巧?
师兄,我来看看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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