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闰年闰月,正是最热的夏天,一个小小又落后的村庄,迎来了一条小生命,乔薇这个早产儿出生了。她家里早已有了一个大她五岁的姐姐乔玲,大她三岁的哥哥乔玉,原以为这次是锦上添花,谁曾想是雪上加霜。她既不足月的又是小女娃,乔母奶水不足,不足以喂养她,这对于一个农村家庭来说,负担不起。
于是乔爸在她出生后的第三天,就放话出去说这个女孩要给别人抱养。第七天,就有人找上门了,这家人姓李,是一个家里生了三个男孩,本来还打算生一个女孩的,没成想李母月子里亏了身子,再想生一个已是不易,刚好乔爸这说家里的女孩要给别人抱养,两个家庭一拍即合,李父说第二天一早就亲自上门接娃。那个年代,大家法律意识淡薄,并不知道这个事情是犯法的,也不知道,哪怕领养,也是要办理手续流程的。
乔爸回去把这事跟乔母说了之后,乔母是一万个不同意,她看着怀里这个乖巧瘦弱吸着母乳的小可怜,不禁想到“如果连我这个亲生母亲都放弃她,她还那么小,身体那么弱,还有谁能养得活呢”。于是不顾自己还在月子里,跟乔爸大吵一架,怎么都不肯松口把乔薇送人,乔爸见乔母如此执着,又恐乔母气伤了身子,只能作罢。第二天天微亮,就提着一些瓜果,早早去到那户人家门口候着了,等到他们开门,对男主人说到“昨晚回去跟她妈商量了,她舍不得,还是想留着这个小女娃,以后吃饭还是喝粥,都是她的命了,哥们这次对不住了,以后有什么事,你尽管开口,我能帮的一定帮”。李父说“既然你们有别的打算,那我们也不强求,这瓜果你拿回去,在我这,这事就这么过了,只是以后少在李母面前提,她。。“好的好的,我都懂,我这人嘴笨,也不知道说什么,我就先回去了,乔母还在等我呢”。
隔天不久,计生办的人就过来了,乔薇属于超生,要上户口,就得缴纳罚款,乔父看着这一家子,蒙声不吭,就跟计生办的人去结了扎,掏出原本建房子的积蓄,缴了罚款,这才了了事。
乔母今年33岁了,文化水平,样貌在农村里都算是出挑的了,白白净净的,又是高中毕业,可惜家里兄弟姐妹多,又是老大,高中毕业后,自学成才学制衣,在家开了间制衣店,平时去县城里进点布料回来给人做衣服,生意也就过年的时候好些,平时都是帮别人补补裤子这些活计。乔父35岁了,同样高中毕业,考上了重点大学,可惜体检不过关,止步于大学,平时在家就是骑摩托车搭搭客,那些年,很多人要进城里打工,收到的车费倒也足够生计,平时也做些农活,补贴家用。现在家里添了一个人口吃饭,老大又准备上学,乔父一咬牙,留下几十块钱,托关系乔薇买点珍珠米粉吃,随后就去了县城打工。
三个月后乔父回来了,一进门就见乔玲在制衣店门口带着乔玉捉迷藏,走进去一看才看见乔母背着乔薇,踩着缝纫机,给人缝衣服。乔薇一点也不怕生,见到乔父就咯咯咯地笑得不停,嘴里还不停吐着泡泡,伸手就要乔父抱。乔母见状打趣道“小薇薇噢,你眼前的这个人,是你爸爸,是他要把你给别人抱养的,他不好,几个月都没回来,你呀,还是乖乖地在我背上,只有我最疼你,你要知道妈妈的好”。乔父简直哭笑不得,这乔母生了娃,脾性反而越活越回去了,自己都像个小孩子一样。这时乔玲乔玉也进屋了,伸长着手臂要乔父抱抱,可怜乔父这一米六五的小身板,凭着一股父爱之情,硬是抱起这两个小奶娃,这个年纪的小孩,最是认人懂事的年纪,儿女的孺慕之情,溢于言表,乔父一见到他们,觉得人生再也没有过不去的坎,人生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此,给多少钱,他都不换呢。
乔父结婚后,乔家就分家了,乔家四兄弟一个女儿,乔父是家里的倒数第二小的儿子,既不是懂事孝顺的老大,也不是乖巧懂事的小儿子,排在一个不尴不尬的位置,不突出也不讨巧,分家连厨房都没有,只分得两个锅,还有一个是烂的,在这种艰苦的条件下,乔父乔母越发努力赚钱,省吃俭用。乔薇四岁时,乔父终于攒下了一点钱,再东拼西凑一点,在村小学附近,买了一小块地,隔年建好了房子。大女儿乔玲上学,再也不用天不亮,就从老家出来,走几里路上学,刚好儿子乔玉也够年龄上学前班。乔母的制衣店,生意也好起来,车衣服的人越来越多,更多的人生活水平有了提高,注重起了生活质量,乔父觉得一切都在往好的发展,生活如同阳光一样,越发灿烂。
乔薇长大后,继承了乔母的白嫩皮肤,加上小时候吃的珍珠米粉跟乔母的精心喂养,那小脸蛋比剥了壳的鸡蛋还滑嫩,这就导致了乔薇从小就是被小男孩子欺负的命运。
乔薇从小就有一个跟她一起长大的竹马梁彬,从穿开裆裤时这俩娃就认识,还一起睡过一张床。梁家是搬迁到乔家制衣店隔壁的。梁父是村干部,梁母带娃,有时候会去跟乔母聊聊天,俩人越聊越投缘,乔母便建议梁母跟着跟她学缝纫机车衣服,一起也好有个伴,梁母还能挣些家用,梁母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何乐而不为呢。
后来梁家见乔家在学校附近买了一小块地后,随后也在隔壁买了一小块地,表示要当一辈子的好邻居。只可惜了乔薇,梁家那儿子梁彬,由于是梁家几代唯一的儿子,特别宠,所以这脾气也是不太好,见到什么都想要,都想抓一抓,此时见到了白嫩乖巧的乔薇,每每都是俩人玩着玩着,他就要咬几口,专挑乔薇脸颊上最嫩的那几块肉来咬,还要留下几个浅浅的牙印。这可心疼坏了乔母,自己的小薇薇,自小就是姐姐疼哥哥爱,父母宠的小可爱,哪有被这样欺负过,可这梁母跟自己又是好姐妹,撕破脸皮也不好,哪有大人为了小孩子的事情闹翻的呢,就叫乔玲乔玉,每天不上学时就轮流看着乔薇,自己也留点心,多看点,也教下乔薇要懂得闪躲反抗,不能养成那种软弱可欺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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