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内堂,韩笑在院内来回踱步。
“沿水都找过了。”毕仲骅坐在右侧座,“确实没发现摸鱼仙子。”
站定,他转头看向坐在另一侧的成双鲤:“她之前连河底都翻过了!再找!”
她坐在左侧座,眼睛微睁,低头沉吟。
琼华宗弟子派去百来人,府内衙役尽皆出去,数个时辰一无所获。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低声喃喃,“师妹若有不测,此次协助作罢。”
“这……”
毕仲骅起身欲言,被韩笑拦下:“仙子放心,如今……”
“进去!”
门外摔来个破衫男子,灰头土脸,面黄肌瘦。
其后跨出一只荷花履,手提三尺霜剑,一袭锦云白袍猎猎作响。
“空空师妹!”五师姐起身,眼睛又弯成月牙儿,“你去哪儿了?”
收剑,苗空空正色道:“说来话长,我来的时候碰见这毛贼,之前那块官银与他有关。”
韩笑闻声皱眉,对着张三沉声:“你从实招来。”
跪在地上,他双臂哆哆嗦嗦,又将之前的说辞重复一遍。
这番话,苗空空听了两遍,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就是说不出来。
韩笑听了思索片刻,怒道:“你一毛贼,去城外驿站偷物做甚?城外驿站乃是官家的地,你有这胆子?”
张三闻言,吓出半条魂,支支吾吾半天才说:“是……在城里偷的。”
“城里?”毕仲骅起身大吼:“你好大的胆子啊!府衙库房你都敢偷!”
“不是!大人!我是在街上偷的!”他双手在空中胡乱抓着,不停地说:“我那日……那日去乔府想摸些东西来,然后看到一伙人,他们腰包鼓,我就下了手。”
乔府算是杭州城里的大户,宅院占地几十亩,据说还有假山荷池。他去那地方摸财,也有点道理。
只是,哪种人身上会随身带一块官银呢?要知道,这种银子可都是用封条成批装箱的。
是匪!还是劫了灾银的匪!
韩笑有所悟,起身:“去乔府,此事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不对。”苗空空出声拦下,“如此去,无疑是打草惊蛇。”
“那仙子有何高见?”他问。
“若这乔府参与劫银,那么肯定有所准备。我们毫无线索,凭一块官银就认定是他们做的,不可取。”
判案讲究三样,人证、物证、作案动机。现在人证只是说看到一伙人,物证是从溪边发现的,作案动机更是谜团,光凭这些是定不下罪的。
“仙子所言极是。”韩笑点头。
沉默片刻,苗空空突然出声:“在山里!”
“什么?”韩笑惊疑。
“官银在山里。”她解释:“城口有关卡,官道也有关卡。这灾银很有可能被藏在山上!”
毕仲骅出声问:“这过去这么多日,有没有可能已经翻山走了?”
苗空空眉头轻挑,瞟了眼。
韩笑沉默许久,才说:“我去查,此事非同小可。”
说完,便大踏流星地出了门。
然而他刚出去不久,魏怀秋便跑了进来。
“师姐!大事不好了!外……”跨进门,他突然喜出望外,“你回来了!太好了!”
撇嘴,苗空空问道:“你是说什么事情大事不好了?”
“哦,我们本来在外面寻你,但是发现有好多毒人在城里徘徊,现在同门衙役都退了回来。”他解释着,表情也凝重起来。
之前自己来时,确实看到许多同门弟子料理毒人,自己便走的屋顶,看样子事态比看到的严重许多。
那些毒人实力不强,可对普通人来说太过危险,这三天明明治疗效果显著,怎么会出现这么多毒人?
到现在,百姓不得不闭户家中,免得被瘟神找上门。
“去看看。”
……
杭州城十数万人,染病者不计其数。从早先瘟疫爆发开始,杭州就已经封了城,严设关卡,只能进不能出。
毒人也有所扑杀,死了的尸体直接焚毁,到刚来时为止,街上也甚少能见到。
而且这三天治疗有效,本不应该出现大量毒人的,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蹊跷。
提着剑,她站在府衙门口,外头宗门弟子与衙役们一手持着火把,一手超度着毒人。
毒人本身就是染病严重,身体早垮掉了,接不下一招两式,只是浑身流的脓血容易传染瘟疫。
“都疯了。”魏怀秋叹气。
单方面的屠杀,这些毒人却悍不畏死,从四周巷道中挤出,成批地朝府衙涌来。
毕仲骅有些怕了,两腿微微哆嗦。
五师姐眼睫颤动,“这得有几千人吧?”
毒人都是失心疯,这样成群结队地组织进攻,怎么想都是有问题的。
“看那个!”魏怀秋惊呼。
巷子里,从人群里挤出来一头巨蝎,身长三丈,高五尺,褐色甲壳上遍布绿斑,一对大钳和针尾看得人脊背发麻。
它挥舞着钳子出来的那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离巨蝎不远的一个女弟子正与毒人纠缠,看到它的时候,整个人都呆在原地。
右钳挥动,眼看要夹在女弟子身上。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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