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岚刚随那守门的女弟子一走,宁贝贝便向着客房去寻柳清歌二人。
不想刚至客房门口,就撞见了一个熟面孔,那人貌比桃花,病若西子,不是她叶琬瑜又能是谁?
宁贝贝心里急着去找柳清歌,于是只对着叶琬瑜略一点头,就想从她身侧走过。
然而事不遂人愿,那叶琬瑜脚步一转便挡在了宁贝贝跟前。
“宁师妹……咳咳……”
宁贝贝虽然心里急得慌,但见她有话要说,也只好停下来听她半咳半喘地说话。
“……且慢,我有话与你说。”
宁贝贝此刻恨不能和五师姐一样朝天翻两个大白眼,她都停下来好一会儿了,这叶师姐半天才憋出这句?
她不得不让自己耐下性子来,“叶师姐有话直说便是。”
可回答她的又是叶琬瑜的好一阵咳。
“咳咳,柳师姐说她身上不太爽利,不愿见客的。你我还是不要搅扰她了吧。”
叶琬瑜说的情真,却让宁贝贝听的眉头一紧。她当即绕过叶琬瑜,抬手去敲柳清歌的房门,“三师姐!”
然而屋里静悄悄的,并没有人回答她。
宁贝贝等了一阵,见没有人应,赶忙又敲了两下门,“三师姐、阿七,你们在吗?”
门却在这时候从里面打开了,露出了柳清歌略显苍白的脸。
“三师姐,你没事吧?”宁贝贝忙不迭地问。
柳清歌走出屋子,把门轻轻合上,“无妨,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宁贝贝用余光瞥了一眼叶琬瑜,见她不知何时已经自己一个人走远了,才低声对柳清歌道,“逍遥岭主早上松了口,说那极韧之木就在逍遥岭峰顶之上。刚刚逍遥岭山门遇袭,大师兄去帮忙了,三师姐我们赶紧趁这个时候去找极韧之木吧,我怕时间长了,到时候那岭主又要反悔!”
柳清歌也不耽搁,当即点头应是,抬脚便要往外走。
宁贝贝抬头看着柳清歌微微扯开的领口,心中不由升起了一丝疑虑,“三师姐,你不带阿七去吗?”
柳清歌回答得很快,“他昨日与我闹脾气,今天就不和我出来了。”
宁贝贝见她并无异状,也只好暂且放下心中疑虑,与柳清歌一同提气御风往逍遥岭峰顶行去。
此时的逍遥岭与昨日见到的一样,漫山遍野都是迎风摇曳的藤萝,以及宛若游鱼的蓝色花朵,那深深浅浅的蓝色,仿佛只要多瞧了一眼,就能叫人醉到那旖旎的花海里去。
宁贝贝二人早已在山顶落定,也在第一时间就把目光投在了山顶中间那攀着一株枯槐盛放的逍遥萝之上。山顶虽然地势和缓但是面积不大,那一株逍遥萝几乎已经占据了所有的空间,让刚站稳的宁贝贝一时间满眼都是那漂亮的蓝色花朵。然而美丽归美丽,他们要怎么在这漫无边际的逍遥萝瀑布里找到那个传说中的“极韧之木”?
“逍遥岭主可曾说那极韧之木长的什么模样?”柳清歌望着那些铺天盖地的鱼形花朵,脸上露出了不耐的神色。
宁贝贝看起来也有些泄气,“岭主没有和我说,我只听她说了‘逍遥鱼’三个字……”
柳清歌闻言,,脸上的表情更加不好看,挥挥手示意宁贝贝去山阴处看看,她则是在这一面寻找。
宁贝贝乖乖应下,只是从柳清歌身旁经过时不由脚下一滑,人就直直朝柳清歌的身前扑去——
“对不起,三师姐,我一下子没站稳,对不起!”刚刚宁贝贝拉着柳清歌的衣袖才堪堪稳住身子,一站定就立刻朝柳清歌道歉。
柳清歌倒也不把这放在心上,只是稍稍摆了摆手,表示无妨后便转身迈步,然而还没走出一步,袖子就被人拽住了。柳清歌面有愠色,“师妹还有何事?”
宁贝贝仰起头,杏仁般的大眼睛眨了眨,完全没有被她的怒气所染,依旧是一副无害的天真模样,“三师姐,你今日熏了苏合香吗?好好闻。”
柳清歌抽袖的手微微一顿,好似没料到她说的是这样无所谓的话,含糊应了声,就继续在一片花海里寻找起那不知面目的“极韧之木。”
而她身后的宁贝贝却把方才拽住她衣袖的右手拢进了宽大的袍袖里,下一刻借着拨弄刘海的动作把手上那似有似无的檀香味又送到了鼻尖。
“你怎么还不去找‘极韧之木’?”柳清歌的声音这时从宁贝贝背后传来,仿佛也带上了这晨间山风的凉意。
宁贝贝下意识捏紧了袖边,回过头来,脸上一霎那间全是遮掩不住的笑意,“三师姐,我知道那‘极韧之木’是什么了!”
“是吗?”对面的人好像对她的欢喜视而不见,语气也是淡淡的。
宁贝贝用力点了点头,努力忽视掉在她身上逡巡的眼光,“我也是刚刚想到的。”
见对面的人没有接话,宁贝贝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极韧之木’既然五行属木,必然是花草林木一类,,而这逍遥岭上最奇特的植物便是眼前这些逍遥萝。况且逍遥岭主也唤这‘极韧之木’为‘逍遥鱼’,不就刚刚暗合了这些花朵的形状吗?”
“依师妹的意思,是让我把这些花全摘了去吗?”句尾的那个“吗”字语调上扬,似乎带了勾,莫名有了嘲弄的意味。
可这嘲弄却像是根本抵达不了小姑娘的耳朵,宁贝贝依旧笑得灿烂,“当然不是。”
不待对面的人问话,她已经伸出手,直指向那蓝色花瀑的最高处。
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就见那藤萝的花瀑的最高点上,一朵蓝色的鱼形小花在晨雾里微微颤着,其上一棵经营的露珠也随着那颤动左右滚动,折射出晨光的万千华彩,一时间让人不敢逼视。
那厢的柳清歌脸上的狐疑之色也在看到那那朵花的一瞬间变作了毫不掩饰的狂喜。未等宁贝贝动作,她已经脚尖一点,掠至高处。
“三师姐!”
宁贝贝刚喊出声,那娇弱的花朵已经被纤纤玉指掐在手里。与此同时,女子那本来透明的指甲上突然染上了艳艳丹蔻,原先雪青色的云纹长袍也在眨眼之间化为了织锦红裙。
女子在耀目的晨光中扭过身子,入眼赫然是一张妖丽的脸庞。
“还真是谢谢师妹了啊……”水色转过脸来,对着愣在当地的宁贝贝灿然一笑,“姐姐我今日便心疼你一回,让你痛痛快快地死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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