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这……”罗老汉抖得和筛糠似的,求救一般看向李清岚。
李清岚就站在边上看着,似乎根本不觉得自家师弟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就这样,罗老汉总算是把事情的大概都说了一遍。
陈老三家里一共有七个孩子。除了最后生的这陈七宝是个带把儿的,前面六个都是女娃娃。这东河村里的怪事就是从这陈佳六女儿陈香莲的头七那天开始的。
“那跟老癞头又有什么关系?”宋清川改用玉骨扇一下一下敲那老地保的肩膀。
罗老汉头上的汗跟小溪一样往下流。却是连抬起袖子擦擦都不敢,只能继续解释。
这陈香莲作为家里第六个女儿,在陈佳可谓是爹不疼娘不爱,从小不仅要帮家里人做农活,还要照顾小她三岁的弟弟。十二岁那年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直接瞎了右眼。
本来一个漂漂亮亮的姑娘突然变成了独眼龙,哪个人愿意娶回家?于是十八岁了还在家里待着。可她父母弟兄哪里舍得多这一份口粮,趁着陈七宝定亲,就把那陈香莲一个铜板卖给了村西的老癞头。
“唉,好好一个姑娘家偏偏嫁给了一个游手好闲的老光棍……”罗老汉摇头说道,一副惋惜扼腕的样子。
“那陈七宝看上去也有二十七八了,陈香莲今年应该三十几岁了。”李清岚根本不想看这老滑头作戏,给了宋清川一个眼神。
同门近十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宋清川手中的扇子立刻横在了老地保喉咙上,“说重点。”
“是是是,这就说,这就说。”罗老汉看着眼前那个微笑的年轻人,寒意从脚底爬了上来。
陈香莲嫁给老癞头之后天天不是挨骂就是挨打,连女儿早产都是因为被老癞头打得。结果也不知道这陈香莲是怎么想的,忍了这么多年,女儿都十来岁了,偏就这个时候想不开,素麻布往房梁上一系,人往那儿一挂,直接就去了。
“没了?”宋清川轻轻用折扇拍了两下老地保松垮的脸。
“没了。”宋清川的扇子一移开,罗老汉赶紧用衣袖去擦自己早已湿了大半的脸,还不忘趁着擦汗的空隙偷偷觑着李清岚的脸色,“老癞头根本就不管她娘俩死活,还是村里的大伙儿一起凑钱把陈香莲给葬了。”
他见李清岚依旧冷着一张脸,忍不住又继续说道,“我们都知道香莲这孩子苦啊,生怕她……心里放不下孩子,还特意给她请了个风水先生来看阴宅……”
他不说还好,一说李清岚脸色愈冷,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带我们去。”
去……去哪?“老地保头上的汗又开始往下流了。
“自然是去陈香莲的坟上。”宋清川笑眯眯地把扇子往前面一伸,作出请的样子,“还请老人家带路。”
见罗老汉磨磨蹭蹭地往前走,宋清川回头去看那个站在老柿子树上的绿孔雀,“孔师叔不一起去吗?”
“不了,你们不是去看尸体,就是去上坟,你师叔公我受够了,不陪你们玩了。”孔翎说完,几个起身就消失在了宋清川的视野里。
趁着那老地保在前面给他师兄弟二人领路,宋清川凑到李清岚跟前,压低声音问道,“师兄,你刚刚怎么这么有把握之前还有一个死者?”
李清岚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用右手食指在左手掌心画了几笔,几缕若隐若现的黑色气流在他的手掌上方急速地凝成一个拳头大的乌黑色气团。
“这是我在那棚屋里收集到的。”
看着那团黑雾,宋清川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口气,“好厉害的尸煞之气!”
这时罗老汉已经转身看向他们了,李清岚两指一弹,那团黑气便在顷刻间消散于无形,“走吧,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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