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有一月有余了,初时以为只是简单的风寒,喝了几副药以后,好了些,可前一段时间又连着几日阴雨,这风寒之症便没有再好过了。”贾氏压抑着几分咳嗽之欲,回答。
“三娘,现在喝的药方子,能让我瞧一瞧吗?”
“应该被瑞儿随身带走了,他近些日子忙着准备秋闱之事,也顾不得照顾我。“贾氏眼中有泪,却不曾落下。
秋闱?是津南国选拔国之栋梁的考试吗?
”上次大小姐回来,妾身还想让瑞儿替妾身去看看大小姐,只是后来妾身这一病不起,便更没时间去探望。”贾氏总挨不过那几欲冲破喉口的咳嗽,剧烈的咳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
钱南新急忙抚着三娘的后背,目含关切,害怕三娘有个三长两短。
宁儿则从桌上取来一杯清水递到贾氏身前:“夫人,喝些水缓缓。”
接过水杯的钱南新,扶着贾氏伺候着她喝水,边说:“三娘,唤我南溪或是溪儿即可,您是长辈,怎可总是唤我大小姐呢?”
贾氏喝完,润了润有些干涸的双唇,道:“溪儿?”
“嗯,三娘!”钱南新笑着应答。
只是这一唤,却是让贾氏有些不安,她本与钱家毫无瓜葛,只不过十三年前是钱老爷将怀着身孕的她带回钱家,当时也与老爷立下约誓,两人互不干涉。
这十三年她感激钱老爷当年的救命之恩,而钱老爷真正做到了互不干涉,在钱宅给她安置一处小院,让她过了极为舒心的日子。刚开始几年二房夫人时常有意无意的来小院闹事,好在都被老爷挡了下来。
被老爷娇宠惯了的大小姐,时不时也来小院闹腾,幸而贾氏心善,看她只是个孩子,又失了娘亲疼爱,便对她倍加呵护。
只要钱南溪来院子,便会让瑞儿跟她玩耍,还拿些稀奇的玩意儿给她,钱南溪虽依旧娇蛮任性,但来溪庭时,总是一副娇小可人的模样,这让贾氏甚是欣慰。
只是年幼的瑞儿看不得自己娘亲受委屈,故而对钱南溪存着几分不满。
这都是当年话,现在看钱南溪,贾氏总觉得她变化有些大,自从那日摔落假山以后,听那些家仆私下里谈论,钱南溪不似之前那般嚣张跋扈。
这该是一件好事吧。
钱南新一直见贾氏眉目含笑的看着自己,诧异的询问:“三娘,有那里不舒服吗?”
“不是,想起了以往的一些事情!”贾氏垂眉,道。
就在此时,钱鸣瑞携着满身风尘入了内室,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一边唤着:“娘,娘,孩儿回来了。”
抬眼瞧见坐在床头的钱南新,又见床尾候着的宁儿,脸色一瞬变得阴沉:“你怎么在这儿?”
“瑞儿,怎么说话呢?”
钱南新看着钱鸣瑞,昨夜昏暗未看得清来人长相,之前也只是匆匆瞧上两眼,当时只觉得这钱鸣瑞长得与她母亲一般模样,不过今日仔细一瞧,却觉得这十三岁的少年,眉宇间总含着几分傲骨之气,不像是一般人儿。
“在这儿并不想见到你。”
往时钱鸣瑞还会在人前唤她一声家姐,抑或是姐姐,现在在他的地盘,连语气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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