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默默的见证着一切
直到他们也被岁月屠戮
——章前几语
凡漫漫觉得这个声音很耳熟,悄悄挪动了一下自己的小脑袋,眼角的余光透过凌乱的发丝往外看,原来那动听的声音来自南桥西。
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南桥西她怎么还叫他“师父”?她怎么可以??
凡漫漫没去细想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南桥西不可以叫路籍溪“师父”,那个念头出现得太快,就这么在那个瞬间冒了出来,而她没有自觉要去深究此念。
“小烂烂,你要不要去?”路籍溪没回复南桥西,而是转而问向凡漫漫。
“我不想去,你们去玩吧,我要睡觉。”凡漫漫含混不清的回答了路籍溪的话。
她看到站在路籍溪旁边一言不出,面无表情看着她的南桥西,南桥西好像并没打算对她释放一点善意的友谊,于是她的内心只犹豫了一下,违心的话便脱口而出。
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便变成了这个样子。
只要别人表现出或者说她感觉到别人有一点不欢迎不喜欢她的小小苗头,她就会立刻闪得远远的,人家退一步,她退一万步,人家进一步,她马上就能从遥远的远方瞬间移动到人家面前。
有时自己想要什么,也不会去说,满心期待人家自己能发现,不过又生怕人家发现不了,可是不管自己的嘴是张开还是紧闭,她都不会去吐露自己的内心真实想法。
不过她的好处就在于,即使得不到,过了两天也就忘了,不会铭记于心使自己不快,闷闷不乐不是她的常态,只是偶然现象。
“那…师父,我们走吧?”南桥西一直关注着路籍溪的一举一动,此时的他并没有接着凡漫漫的话说下去,看起来也不像有想要走开的样子,于是,南桥西就用着故作轻快的语气试探性的询问他。
南桥西在等路籍溪的回复,凡漫漫也在等,可是谁也没有等到。
当凡漫漫再偷偷摸摸的透过发丝往窗外看时,她发现窗外的两个人都已经不见了,只剩下满眼的绿,这绿意一直延伸到她眼底最深处,但也只能到此为止,若想要再深一点竟是不可能了。
她把头抬了起来,一颗小脑袋无精打采的耷拉在撑着下巴的双手上,脸庞两侧的手指胡乱拨动着耳边的头发,两边的眉头不自觉的慢慢靠近。
她的嘴巴微微瘪着,眼睛一会从左边转到右边,一会又从右边转到左边,无辜的眼眸里都是她没能深刻察觉到的失落。
她望了望前方的黑板,上面还留着上一堂课的知识点,那是语文老师写下来的字,还没有擦掉,但是她好像怎么也看不清楚那些字,那些字在这个时候显得遥远又模糊不清,她的心思不知道飘到了哪一处。
这时,她的右侧肩膀处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她懒洋洋的转过头去看,原来是路籍溪。
她的唇角马上就沾染上了欢乐的气息,她确实无法抑制住这种心情,但又下意识的想要掩藏住自己的情绪,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她自己也不是太清楚。
她轻咬着下唇,还马上把脸转过去,视线直朝着黑板方向看,这一切又和刚刚一样来得突然,她连路籍溪是什么表情,都没来及好好瞧一瞧。
路籍溪看着凡漫漫今天这副反常的样子,一脸茫然,但也顺势在她身旁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路籍溪侧着身子盯着那个看起来直勾勾盯着黑板的面无表情的凡漫漫,伸出手掌特意在她面前晃了几下,接着开口说道:
“喂!不理我吗?小烂烂,你今天是怎么了?怪里怪气的!是哪里不舒服吗?”
凡漫漫的眼睛斜睨着身侧的路籍溪,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对着路籍溪说:
“没有啊!就是身体有点不舒服,没心情动,懒懒的,就是想睡觉了。“
“这样子的吗?要不要去看看医生?你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的?“
路籍溪脸上和话语里流露出来的都是对凡漫漫的关切之情。
“没事,可能就是昨晚没睡好,睡前还吃多了,休息一会就好。“
凡漫漫看着路籍溪此时的这种态度,也装不出来之前那刻意冷漠疏远的表情了,她的样子和声音都随之温和了起来,接着又说:
“你刚刚不是和南桥西她们打球去了吗?怎么又过来了?是有什么事找我吗?”
“没事不能来找你吗?看你今天一副焉焉的样子,跟饿呆了的麻雀一样,过来关心一下你,不行吗?”
路籍溪说完星目一闪,还对着凡漫漫轻挑了挑自己的剑眉。
那个瞬间的路籍溪,他的模样,让凡漫漫想起了不记得在哪本古诗词书里看到过的一句:“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那一刻凡漫漫的心头忽然一悸,心脏都慢了半拍。
如果说她之前还是有点后知后觉糊里糊涂的,还不是很明了清楚自己的内心想法,那么从这个时候开始,她的心事就像云翳散去后露出的皎洁月光一样,那么明明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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