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一,立春,万物闭藏的冬季已经过去,象征风和日暖的春季悄然开始。
但南方的空气依然冰冷,像是冬日的肃杀还有最后一股余韵,要吹起最后一波寒潮。
广陵郡外,寒山寺。
秦旸披着黑色的斗篷,悄然进了寒山寺后院的客院之中。
“你,来了。”
清冷的话语传来,秦旸下意识地往左前方看去。只见左前方的大树下,一道身影翩然而立,她穿着一身似儒服又似襦裙的衣衫,吐出婀娜曼妙之余,又有一种男性的洒然和硬朗。
“弦主前辈。”秦旸道。
“你不叫本座高前辈?”弦主意味莫名地道。
她是高绛雪的消息已经传遍天下了,如今便是连边远出的小门小派也知道墨家九算又有一个出现了,那就是“琴魔”高绛雪。
然而听秦旸的意思,他却是对这个消息不置可否。
“晚辈是丐帮秦羽,但秦羽是晚辈吗?”秦旸反问道,“现在人人说前辈是高绛雪,但高绛雪会是前辈吗?”
又没有规定一个人只能披一层马甲,他秦旸自身都不只批了一层马甲,又岂会相信弦主只有一层马甲?
弦主要真是那么容易暴露,那夏墨也发展不到今日这地步。
“你倒是聪明,”弦主缓缓转身,“本座座下不缺武功高强的高手,但能独当一面的人却是太少,若非你持有一枚止戈令,本座都想将你收为己用了。”
转身之后,弦主的清颜出现在秦旸眼中,其颜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阳光照射在弦主脸上,犹如冬雪映阳,雪却不为阳光所暖,反倒露寒三分。
这般绝色,但也不负弦主那天下皆闻的名号,只是以秦旸的“大罗天心”感知之,总有一分不谐,一分不对劲。
他知道这份不谐来自何方,更知道不对劲在哪里。
弦主是乐道大家,一身乐道造诣早已达至技近乎于道的地步,乐理已是与其武道合一。乐理最是忌讳不和谐,弦主身上,也不该有不和谐之处。
‘果然,弦主这副面孔非是其真容,高绛雪,也不一定是其真名。’秦旸微微低头,心中沉思。
“你会有此怀疑,叶长庚亦有,是以他虽是曝光本座身份,其人却是迟迟不出手,因为他怕中本座的计。”弦主道。
墨家九算,有个“算”字,就说明这些都是吃脑力活的,就算智计有高低,也差不到哪里去。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谁也不要跟谁玩聊斋。
上次叶长庚以身犯险,亲身进入横行山庄独对三大强者,最后逼出了弦主的“天龙八音”,确定了她的身份。
但就连叶长庚自己也说不准高绛雪是否就是弦主的真身,是以在过了这么久之后,他才开始真正针对弦主。
也唯有布置妥善,叶长庚才会动手。
“叶长庚想杀本座,便得确认本座的身份是否属实,至少,在他杀高绛雪的那一刻,本座必须是高绛雪。”弦主眼中闪过一道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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