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在江淮战事中出尽风头的大江盟撑腰,弘农号算是挂上了金漆招牌,没有人再敢公然招惹他们。
恨不得将杨朝宗大卸八块的宫破吴更不敢生事,甚至担心有人暗算弘农号把屎盆子扣他们头上,严令逍遥道场上下不可再找杨朝宗的麻烦。
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杨朝宗才好梦初醒。刚洗漱完毕,唐弃疾就来了。
杨朝宗心情之好,恨不得哼上几句“极乐净土”,他一把搂过唐弃疾的肩膀,咧嘴笑道:“昨晚真他娘的痛快!更让人期待的是咱哥俩又可以并肩作战了。”
唐弃疾打落他的手,“咱俩什么时候并肩作战过了?奇怪,比上次见你,感觉你小子又变厉害了。”
杨朝宗昂然挺胸,“是吗?哪里变厉害了?”
唐弃疾摇摇头,“说不上来,纯是感觉。你到处惹姑娘家,居然还有空练功!”
杨朝宗笑道:“没办法,天分在那儿,再加上一点点的狗屎运。一大早找我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第五约了两个朋友在金陵楼吃饭,我来带你一起去。”
杨朝宗奇道:“老麋不像是喜欢交朋友的人啊?”
唐弃疾斜他一眼,“他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杨朝宗被他扫得心里莫名发虚,“你别这样看我,这小眼神就跟你在内教坊拿刀片肉一个味道,我浑身不自在。”
和吴满甲等人打过招呼,两人离船登岸。
金陵楼位于玄武门外、鸡笼山下,是临安城最有名的酒楼,也是临安富贾权贵聚集之所。同时它距离上林苑、乐游园、华林园、同泰寺等临安名胜都很近。就在玄武湖边,风景极佳。
金陵楼由两座一模一样的三层楼阁组成,中间以廊道相连,一边临街,一边临湖,地理确是得天独厚。
平日里来金陵楼都需提前预订,否则来了不见得有空位,更遑论可俯翰街景湖景的雅间了。
江淮大捷是太阴十余年来最辉煌的战果,十余天后又是得胜师凯旋,临安将举行一系列的庆祝活动。坊间传闻登基已六年的年轻皇帝即将真正亲政,喜事连连,各州各地名门世族、有头有脸的人物纷纷涌往临安,以致金陵楼门庭若市,一席难求。
杨朝宗和唐弃疾到达金陵楼已是快午时了,正是宾客满座的时候。一见楼外黑压压一片停满各种各样的马车,杨朝宗咂舌道:“金陵楼的老板是谁?这每天躺在床上数银子啊!不会是大江盟的产业吧?”
门倌殷勤迎上来,询问有无订座哪个席位。
“乙楼司晨房。”唐弃疾边走边道:“不完全是。”
杨朝宗好奇的四处张望,“还真是啊?什么叫不完全是?”
“我也是听说来的,好像是金陵楼有四爷的入伙,具体什么情况就不知道了。金陵楼大老板是田归道,在临安人望相当好。”
他们进的是乙楼,放眼望去,一层少说也有三十席,全是散席,几乎已满座。二、三层中空,各个雅间以回廊连接,遍布四周。每层六间大雅房,分别以十二生肖别称命名。
司晨房在三层居中位置,算不得最好的房间,窗户一角勉强能看到外面玄武湖的诱人景色。
刚到司晨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女子银铃般的笑声,一把极为悦耳的女声道:“第五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风趣了?要不要飞蝉再叫个朋友来一起热闹?”
第五麋应该是感应到杨、唐到了,扬声道:“进来吧!飞蝉小姐准备叫谁呢?”
杨朝宗推门而入。
房内已有三人,除了第五麋还有一男一女,三双六只眼睛盯着杨朝宗和唐弃疾。“我的两位朋友已经到了,飞蝉小姐喊帮手要赶快了。来!我给你们介绍!”
男女年纪都不大,男的生得颇为不俗,文质彬彬中带着一股子成熟稳重。
临安城竟这么小吗?还是巧得离谱!梅鹤图,临平号大老板梅翠微嫡公子,临平、茯苓两商号和大江盟素有业务往来,所以和第五麋熟识。
女的年纪稍小,应该和杨朝宗差不多,一副大家闺秀中带着几分孤傲英气,算不得顶尖美女,但也相当养眼,尤其一双美目深邃灵动神采四溢。来头更为不俗,谢飞婵太阴当朝司徒谢灵玉亲侄,旧时王谢堂前燕的谢家是其先祖。
杨朝宗和两人是初识,唐弃疾见过两人,自不用介绍。
梅鹤图亲切而不亲热的和杨朝宗打招呼,让人舒服又不觉得世故。
谢飞婵先和唐弃疾寒暄,然后一双美目停在杨朝宗身上,以半开玩笑的口吻道:“杨兄定是嗜武之人,否则怎会连赴宴都带着兵器?”
杨朝宗已习惯刀不离身,以前是边军佩刀,现在是烛龙刀。这是独孤相给他的建议,可以培养人与兵器间血肉相连的感情,二则能蕴养刀意,达至意想不到的效果。当下闻言笑道:“小弟寒酸惯了,再则也不知是不是我生就一副不讨人喜欢的面孔,最近总被人找麻烦,所以不背着把刀壮胆有些不敢出门。”
第五麋招呼大家重新坐下,随口道:“宫破吴现在该知道了,不是什么人都能惹。”
谢飞婵听得美目大张,“杨兄和宫宗主闹不愉快了?”
杨朝宗苦笑道:“一点小误会,幸好有老麋出面,我才能坐在这里。”
梅鹤图好奇道:“在临安惹得起逍遥道场的人不少,但也绝对不多,听第五兄说杨兄好像刚到临安不几天,怎会惹到他?”
谢飞婵端起茶盅抿了一口道:“有大江盟出面,宫宗主再怎么得理不饶人也只能息事宁人了。”
第五麋似乎怕别人不知道宫破吴被人揍似的,悠悠道:“看不看大江盟的脸面,宫破吴也要消停几天了。他昨晚被杨兄一顿狠揍。”
梅鹤图与谢飞婵同时动容,后者重新打量杨朝宗,曼声道:“杨兄胆子确实很小!飞蝉自幼习武,有机会还请杨兄指点一二。”
杨朝宗看向第五麋,“飞蝉小姐应该找老麋才是。”
第五麋若无其事道:“我的枪没有指点,只有生死胜败。”
梅鹤图趁机岔开话题道:“对了,听说声名直追薛涛薛大家的名妓淳于丹青于昨天傍晚抵达临安,今天由祠部侍郎、太常寺协律郎带领一帮人在金陵楼为她接风。我们也算适逢其会,看能否先一睹为快?”
第五麋笑道:“正因如此,所以我才连夜定了司晨房。”
谢飞婵皱了皱小巧精致的鼻子,“男人都好这一口!”
杨朝宗亦笑道:“我曾有幸见过薛大家一次,可证明不光男人喜欢,女人也喜欢。”
第五麋问道:“时辰差不多了,飞蝉小姐到底叫谁来?不来的话就安排上菜了。”
谢飞婵笑嘻嘻道:“我先斩后奏,已经喊了,应该快到啦。”
梅鹤图靠往椅背,“那我们再等等,看看究竟是谁?飞蝉小姐刚从江州返京,给我们说说这次太宁之战,白衣战神庾大将军是怎么破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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