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漫川体内的千秋散发作,这时他已经口不能言,四肢逐渐变得僵硬。
杨朝宗把他横放身前,让其伏在马背上。
羊巨鹿什么来头?千秋散如此歹毒?
临阴至淮阴都是江左堂的势力范围,往东走绝逃不过温留杀的追杀,只有往西,趁着天色未暗,杨朝宗载着常漫川由南城门码头出城,在一路折往西,不走淮水北岸,一头扎进离岸数里的密林中。
等到天色完全暗下来,他在一处浓荫里停下,确定没有人跟踪和追上来,这才稍稍放心。借着微弱的亮光,把常漫川抱下马让他自己站立,可刚一放手常漫川就左右摇晃,然后直挺挺的倒下。
杨朝宗只好让他平躺地上,稍稍凑近一点,低声道:“常当家的能听到吗?能听到就点点头……或是眨下眼。”
常漫川满脸虬髯颤抖,显是内心极为激动。
杨朝宗能理解,换了谁被兄弟捅刀子再变成活死人都会想不开,何况水上枭雄的九纹龙常漫川。
“常当家的能听到我说话吗?”
常漫川眼睛终于眨了眨。
杨朝宗开门见山道:“在下杨朝宗,和大江盟楼当家的算是有渊源,如果常当家的没有意见,我设法将你送到大江盟去,至于江左堂这笔账以后再算。常当家的如是同意就眨下眼,不同意就连眨两下。”
常漫川先眨一下眼睛,接着又连眨两下。
杨朝宗道:“同意?……不同意?大江盟内有个胡神医,他或许对千秋散有办法。你是担心咱们到不了大江盟?”
常漫川眨一下眼。
杨朝宗颔首道:“确实!常当家的你最清楚江左堂的实力了,你说到不了那定是到不了。可是你……”说时他伸出手一一拿捏常漫川的四肢,感觉与常人无异。这他娘的什么毒?破坏掉了神经?经脉?关节还是血管?虚不受力,有点像中风啊?可关节和肌肉不能自动弯曲。
他试探着向常漫川体内输入一丝气机,如泥牛入海,没有半点反应。
杨朝宗忽然记起一件事,很为难的说道:“也不知道把常当家的抢走是福是祸?如果因此连累你家人,那在下真是无心办错事,且是积错难返。你们刚才在望北楼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晋先生是四海帮的人,江淮战事落幕后,楼当家的会全力把四海帮挖出来。可咱们现在……”他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压低声音道:“楼当家的估计还在江淮,我根本找不到他。往东走水路一定要经过江左堂总坛淮阴,可以常当家的目前的状态,咱们走不了陆路,就算能走也未必逃得出温留杀和四海帮的追杀。所以在下想赌一铺,明天一早我设法把你送返临阴城内,找个地方安顿好。温留杀为了把整个江左堂全盘接收定不会在临阴待太久,等他一走咱们再想办法脱身。这也是不得已的法子,况且在下还要救几个被你江左堂扣留的朋友。老规矩,常当家的认为此法可行就眨一下眼,不可行就连眨两下。”
这次常漫川只眨一下眼,表示认可。
想起还在临阴福如客栈的吴满甲等人,杨朝宗又觉得头大,现在江左堂主事的是温留杀,想要人货船一起带走,无异于痴人说梦。
“几天前有两艘从青徐来的货船,船上装的是药材,操船的是宁晷弘农会,船和货都被江左堂扣下,常当家的知道这事吗?”
常漫川连眨两下眼。
杨朝宗自言自语道:“那是温留杀自把自为?江左堂临阴谁做主呢?”今天倒忘了问马胤龙或是吴满甲,究竟是江左堂谁扣下的船和货?
“如果我带着常当家的公然出现在江左堂,唉!可惜你现在不能说话,四肢不能动字都写不了,是非黑白岂不是都由温留杀说了算?他既然敢动手,也一定有周详的计划,此路不通。”
“忘了问常当家的,温留杀在江左堂是什么身份?……哦哦!对不住常当家的,忘了你不能说话。我今天起过福如客栈,会不会让他觉察到什么?希望他今天贵人事忙,没空操这些不相干的心。”
“委屈常当家的了,我替你弄些树枝垫在身下,秋高气寒……”
安置好常漫川,杨朝宗静坐休息,到离天亮还有个多时辰,他又将常漫川放上马背,小心翼翼的沿原路返回临阴城外。
寻了一处可藏人藏马的密林,换了套衣服,再把烛龙刀藏进夹袍内,和常漫川交代几句,杨朝宗趁天色微明,混在城门开启后的第一拨人里顺利入城。
他要去找马胤龙,望北楼这时候肯定还没有开门,他决定去碰碰运气。酒楼通常会一大早采购当日食材配料,希望马胤龙有完事亲力亲为的好习惯。
谢天谢地!马老板能盘下望北楼,生意越做越红火有他的道理。
到望北楼时,两辆马车刚刚离开,马胤龙站在酒楼台阶上,似是交代完伙计正准备进去。远远看到杨朝宗,自言自语道:“真是天生的劳碌命,柴房木柴怕是不多了,看看是不是让老吴送点来。”
他声音不大,刚好杨朝宗能听到。二楼昨天撞破的窗户已经修补好,看马胤龙神态,温留杀应该没有为难望北楼。
绕到街后,越墙翻进望北楼。
马胤龙已在柴房等他,一见到他来低声道:“公子没事吧?”
杨朝宗摇头道:“我没事,江左堂没有为难你们吧?”夜夜yeyez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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