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列矩本身剑道造诣不低,在浩然山卢家列字辈中,他资质不算顶好,却极为用功,然剑法在同辈中不上不下,不如他在列字辈老二的排行。
长剑一分一分被拔出,至出鞘一半时,剑身鸣鸣作响,却再分毫不动。
吴光斗左手鞘右手剑,仍旧一副不紧不慢懒散气态,相比在紫阳镇出剑后人如其剑的锋锐大有分别。
杨朝宗看得惊心动魄又莫名其妙,这特么什么功法剑术?跟神鬼道士做法一样,就差口中念念有词了。吴光斗是纯以气机剑气锁住卢列矩吗?太变态了吧?
萧弄玉本身小二品的身家,和慕容燕该在一线之隔,和叶天觜夫妇一样,作为世家弟子动手或许不行,但都识货。虽然也看得一头雾水,但对吴光斗的身手是惊得心中巨浪翻滚。
卢列矩脸色泛红,嘴角甚至浸出一丝血丝来。
“锵”的一声,吴光斗长铗入鞘,出剑收剑一样没有任何征兆。
压力顿时,卢列矩一个踉跄才勉强稳住脚步,但左手仍旧保持平举长剑的姿势,口中艰难道:“蜩翼剑在剑山之上,只需再过一关便可取剑自去。”
吴光斗既不点头也不答话,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般,径自迈开步子与卢家昆仲擦身而过。
卢列阵上前,作势要扶兄长一把。
卢列矩脸色苍白,轻轻的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杨朝宗五人,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慕容燕小声嘀咕道:“活该被打,一点待客之道都没有。”
卢列阵转头,眼神冷冽,“浩然山只有待剑之道,从来不知什么待客之道。”
叶天觜毕竟是出身世家,忙道:“我们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还望兄台勿要见怪!听闻宝山剑待有缘人,不知如何……”
卢列阵打断他道:“自行去剑山便知。”
看着卢家两昆仲离去,众人游山兴致弱了几分,论风景浩然山远不如名山大川,山上建筑更是没啥看头,也不知卢家人都住哪儿?“待客”不仅怠慢还傲慢。
但既来之则逛之,风景没啥看头,看人问剑也算不虚此行吧。五人远远跟在吴光斗身后,继续往剑山而去。
终到剑山教下,剑山如一柄巨剑斜插天地间,整座山被浓密的树木覆盖,显得阴沉森冷。
来此路上不见半个人,倒是在林木间不时能看到一幢幢大小不一的石屋,多达数十间,该就是卢家人平日的居住之所,眼见之下确实简陋异常。得天下之盛名,却过着跟苦行僧差不多的日子。
练剑就练剑嘛,能不能改善一下生活条件?杨朝宗对卢家这种自虐式的修行大不认同。卢家传了一代又一代,这传宗接代的活儿谁来干?谁家女子跑来终年云雾缭绕的石屋子熬岁月?面对的还是一群不近人情、以剑为妻的家伙。
话说回来,也只有心无旁骛苦砺修行,浩然山才保持数百年的剑道王者地位吧?因能极于己故能极于剑,但是这种日子真特么是人过的吗?还拖家带口一代又一代,一家子狠人呐!
剑山脚底有一块看上去新立的石碑,碑上刻有几行字,大意说的是有缘人进山后如何与剑结缘?又如何取剑下山?只要读过几天书,只要不是盲的,几乎都能看得明白。
数百年来,剑山上遗留成千上万柄各式长剑,其中不乏剑林前辈们的成名兵器,更有为数不少的历代名剑。谁不想据为已有?有痴于用剑者,一生都在孜孜追求一把与己有缘旳名剑,不仅实用,还可留名,至不济也能当做镇宅之宝代代传下去。
叶天觜看完石碑上的说明,叹道:“名剑寻主属于玄妙的气机气运交感,就好比男女间事,喜不喜欢一个人一眼间就能决定,没什么道理好讲。剑山上的每一柄剑应该都被注入了气机,以此来判断它的有缘人。取剑之后自行离去,携剑下山即代表着答应替浩然山办一件事。难怪这些天没有听到谁携剑下山,原来浩然山还要求得剑者保密。”
萧弄玉笑道:“除非一见钟情的绝世名剑,否则就算有缘也要掂量掂量了,谁知道浩然山要你办的是什么事?”
箕玉璧接道:“以浩然山的身份、气度总不会作出太过分的要求吧?比如要人自刎、杀人?又或是拆散人家姻缘。”
叶天觜看着爱妻,满眼柔情道:“那打死我也是不肯的。”
慕容燕对卢氏兄弟印象极差,没好气道:“浩然山卢家人又不是没见过,气见到了,没见气度。真搞不懂,就这脾性德行,你们竟还把人家捧得天高!”
杨朝宗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大凡有真才实学之辈,脾气都好不到哪儿去。天天想着风花雪月人情世故,又怎能成就极致巅峰?再说人家动手刚吃了瘪,又被你出言无状的嘲讽,没刺你一剑就不错了,还嫌人家不懂待客之道。”
慕容燕嘴巴一撅,待要反击,蓦然间林中传来吴光斗不紧不慢的声音。
“吴山剑庐吴光斗前来问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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