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光斗对杨朝宗五人的到来视而不见,仍旧像是一个孩童般专注于空无一物、连一片白云都没有的青天。
叶天觜夫妇剑术不咋地,眼光却不赖,箕玉璧玉容微变道:“他是要以剑气约战哩?”
慕容燕也是好奇心大动,姓吴的这家伙年龄看上去跟姓杨的差不多,剑气怎像练了一甲子?
杨朝宗和萧弄玉对视一眼,两人均看出对方眼中的惊异。前晚在紫阳镇街上剑气斗霄,但比之现在仍有不如。前天是吴光斗留手还是他每一天都在精进?这家伙究竟厉害至何种地步?打出娘胎就练剑吗?这就是天生的剑胚子?
杨朝宗曾经两次面对大雪山夜惊鸿的剑气,一次在麻石镇,一次在罗汉山,对夜惊鸿的剑法大致有个谱,但单以剑气论,夜惊鸿比吴光斗至少逊上两筹。姓吴的年纪轻轻……简直是怪胎啊!
就在五人不知是该打声招呼继续前行还是留下来观望的时候,剑山方向两人不疾不徐的走了下来,年龄均在三十来岁,麻衣布鞋,手提长剑。
两人走到吴光斗身前三丈许站定,当先一人神情平淡道:“来者何人?”说话语气既不倨傲也没有半分不客气和热情。
吴光斗收回观天的目光,看向两人,“吴光斗。”
杨朝宗五人在他身后十数丈的距离,看不到他的表情,听他自报家门,说话语气倒是和山上来人如出一辙。
“上山何意?”
“取剑,蜩翼。”
问的干净利索,答的无一废字。
“无妨,先问过我卢列矩的手中剑。”
“好!”
自称卢列矩的剑士道:“列阵退下!请!”
说完单手示意。
靠!杨朝宗感慨,都是惜字如金的主,高手都这样吗?看来以后无论装逼还是人前显圣,学会闭口禅很有必要啊。今天运气不错,一来就撞上狠人闯山。
吴光斗一人闯山,和他一起的吴山青呢?这气派是要一人敌一宗吗?
浩然山闯山怎么个玩法?山上一群对剑比对女人还要痴心长情的“疯子”,要是车轮战谁扛得住?梅守缺来了也要趴下吧?
人尽皆知的是当年大雪山秋横波带白头梳下山,低调的朱若水则是一人一刀安然来去。今天吴光斗能替吴家找回面子吗?
五人一看架势哪里挪得开腿,高手过招花钱都看不到,免费的要不看那是傻子。
叶天觜一脸兴奋,又不敢过分的表露出来,紧紧握住爱妻的手,比自己动手还要紧张。
吴光斗看着卢列阵退后几丈外,轻轻道:“吴某昨晚上山,在此静坐一夜,山风、虫鸟、流瀑、朗月、繁星、旭日,一一入眼,至半个时辰前终在剑道上有所小悟。我手中这柄剑原名绿水,自今天起,它便叫长铗。”
吴光斗像是和卢列矩说话,又似是自说自话。卢列矩看着他的眼神却逐渐变得明锐,脸上甚至露出一丝惊异。
自古以来长剑别名长铗,此子换此剑名之意不言自明,世间长剑千百万,我有长铗一柄便足矣。这是多狂妄!可以他山间静坐一晚便悟剑道的天资,以他冲破斗霄的剑气,未必狂不得。
吴家的这个年轻人天分之高不做第二人想,接下来只怕要四叔亲自出手了。
吴光斗说完又叹了口气,“动手吧。”
话刚出口,手中长剑倏而出鞘,剑尖震颤不止,遥指卢列矩。
卢列矩脸色剧变,神情变得极为凝重,似是非常吃力的缓缓抬手,一寸一寸的平举长剑,右手再握住剑柄,以肉眼可见的缓慢速度一分一分的拔剑出鞘。
相比杨朝宗一行上山时的剑气漫空,此时剑气相反变得似有似无,偏偏卢列矩出剑都极为艰难,右手五指关节泛白,显是他正在对抗吴光斗庞大的气机压力。
身后的卢列阵看不到他的表情,也是一脸凝重,同为剑道修行,他自然看出吴光斗那一剑的名堂,知道卢列矩所面临的压力,更知道卢列矩不是吴家此子的对手。000文学000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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