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听见了又怎样?杨朝宗挠挠头道:“听见就听见吧,又不是军国机密,没什么大不了的。一脸麻子也不怕人笑话了。前辈哥不知道,我跟那华风虎也说不上仇怨,但他肯定恨上我了。我也不是不想和他干上一架,每天看他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我也上火。”说到这儿赧颜道:“问题我是干不过他,以前当纨绔,全靠一张嘴,从来没练过。明知干不过,何必自讨没趣?”
老刀把子冷笑道:“就这点出息,总有一天那小子会让你觉得无趣之极。”
杨朝宗一愣,听出了他里有别的意思,试探道:“那以前辈哥的意思……?”
老刀把子颜色稍缓,转身离去,丢下一句话,“我没意思,就见不得你小子一副小相公的模样。今晚丑时,西北角楼等我。”
杨朝宗欣喜若狂,以为自己听错了,正要向老刀把子确认,哪里还看得见他的人?揉了揉眼睛,确定没有眼花,也确定刚才没听错。性子古怪话不多,来时无声去无影,娘的,前辈哥……前辈真高手?不会是独孤大哥安排的名师吧?丑时西北角楼,这是要收我为徒吗?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兵器?都说真正的高手能够化腐朽为神奇,什么东西到手里都能变成兵器。不对?老刀把子不是在边军多年吗?难道是大隐隐于军?
杨朝宗有些动摇了,生怕自己失望,天黑后一直想找机会问问前辈哥。谁知四处找不到人,直到点卯时他才施施然回来,进门后倒头就睡。
杨朝宗辗转反侧,心里忐忑,不知道入夜后他将面临什么?是一场误会?还是真的名师高手,从此改变他在边军的未来?
不管怎么样,丑时西北角楼,去了就知道了。
戍堡有人报更,这也是边军定律。一听丑时到了,杨朝宗翻身从营房偷偷出来,趁夜色摸向西北角楼。溜出来的时候他留意了,老刀把子确实不在房中。
带着寒意的夜风从耳边扫过,偶尔听到一两声马儿的嘶鸣,戍堡不大,一泡屎尿的功夫,杨朝宗就摸到了角楼下。
只见角楼的阴影里,一道瘦小的身影贴墙而站,双手负后。
杨朝宗一脸欣喜,哈哈,不管是不是货真价实的高手,至少说话算数。他正要开口说话,老刀把子作了个禁声的手势,转身就走。
杨朝宗心情激荡的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离开戍堡。
那一年秋去冬来之际,在一个月明星稀之夜,告别昊阳纨绔,投身雍凉边军的杨朝宗,身穿入凉时的便服,神不知鬼不觉的跟着一个叫老刀把子的前辈哥,纵身隐于西北广袤无边的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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