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鱼羞雪那儿走的时候,鱼羞雪又问了他一个极具杀伤力的问题,“你把它送给我做什么?要和姐姐我鸳鸯双栖蝶双飞吗?”
卫朝宗笑道:“我可是正经人,我把你当做我的红颜知己。”
鱼羞雪显然不明白什么是红颜知己。
“就是除了上床外,什么都能干的朋友。”
老话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卫朝宗没有轻看鱼羞雪这些伎司女子的意思,甚至有些红尘女子极有情义。但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是“死”过一次的人,他没有九条命,他不能行差踏错。和鱼羞雪动动嘴动动手可以,唯独不能动情。
“没胆鬼!”这是鱼羞雪最后送给他的三个字。
卫朝宗背对着鱼羞雪拱拱手,这娘们莫非来真的?
丙字楼就在乙字楼左侧,里面住的最大的角自然是伎司第三招牌鲜于凄凄,而甲字楼则是头牌师兀兀的地盘。
据说柳轻别红楼一事后,这些天来宜春楼的黄紫公卿少了许多,到了华灯初上,仍是没什么人。
卫朝宗沿着蜿蜒曲径往回走,经过丙字楼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喊他,一把脆生生的声音。
他四处看,才算发现小径树荫下站这个丫头,上前两步,有些脸熟,好像是丙字楼鲜于凄凄的贴身丫鬟。“你在叫我?”
丫鬟清清秀秀的,好奇的看着卫朝宗道:“卫公子,我家姑娘想见你!”
又是卫公子!
“鲜于姑娘?”
鲜于凄凄在丙字楼与丁子楼间的凉亭,由另外一个丫鬟陪着,见到卫朝宗过来,檀口轻启道:“小蝶、绿衣你们到那边等我。”
卫朝宗一边打量鲜于凄凄,一边思忖这个从未说过话的伎司榜眼为什么找自己?
丫鬟下去后,鲜于凄凄仍旧一脸云淡风轻,开口道:“冒昧请卫公子来,恕奴家唐突了。”
鲜于凄凄相比师兀兀和鲜于凄凄别有一番味道,看上去她比师兀兀大几岁,又比鱼羞雪小几岁。气质也介于两人之间,师兀兀是天生尤物,集端庄妖媚于一身。鱼羞雪是熟透的蜜桃,风情万种,一口下去绝对甜到酥软。鲜于凄凄则像是隔壁的小家碧玉,看一眼让人欲罢不能。
卫朝宗不知道她什么来头,应付道:“我可不是什么公子,鲜于姑娘找我有什么事吗?”看来得找温太甲把伎司,不,最好是整个内教坊登记在册的人,无论是官是役是奴,档案都调出来看一看了。
鲜于凄凄转过身,看向亭外,轻轻道:“是不是公子不在于家世或是身上有无一身皮?”
卫朝宗道:“那在于什么?”
鲜于凄凄的声音不是动听,而是给人一种空灵的感觉,听着非常舒服。“在于学识修养。”
卫朝宗失笑道:“那跟我更没有半毛……半文钱的关系。”
鲜于凄凄又道:“奴家还没说完呢,除了学识修养,也在于才情和悲悯。”
卫朝宗耸耸肩,“这两样好像和我也没什么关系。”
鲜于凄凄忽的转身,一双明亮如夜空星辰的眸子盯着卫朝宗,“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这诗可是公子作的?”
卫朝宗头皮发麻,尴尬道:“我是说过。”
“能写出这样诗句,卫公子还说自己无才无情?”
这两句诗源自琵琶行,有才有情那也是白居易。偏偏不大好拒绝,难道非说自己无才无情?还无良无德?这两句他只说给鱼羞雪听过,鲜于凄凄自然是从鱼羞雪哪里听来。“说来话长,鲜于姑娘约我到此就为了这两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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