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飘荡着丝丝酸味儿,卫朝宗心底莫名升起一丝快感,笑道:“王爷夸奖了!”
萧长焱脸色一正,轻轻道:“宁晷虽然没有太阴那般的礼教之严,但如今读书人水涨船高,父皇也好,太子也好,包括我,你也看到了,对读书人都相当礼敬。我担心红楼遗梦一旦成书,流传开去,你会成为众矢之的。告诉我,为什么要写这么个东西?”
卫朝宗也担心过这个问题,只是没有深究。“还不是为了取信于柳轻别?我没想到他会把他流传出去。”
“我会和柳轻别打个招呼,他最好别惹祸上身。”
“谢谢王爷!有件事想向王爷求证。”
“何事?说吧。”
“柳轻别在伎司内一贯公田私用,而且我无意中听到他也在打探前不久上林苑豪强闹事的因由,王爷知不知道他是谁的人?”
萧长焱眉头一皱,“上林苑田产被私分的事父皇已经过问了,最终不管结果怎样?肯定会有个交待,也会有人丢官掉脑袋。柳轻别是太子的人!”
卫朝宗心底隐隐觉得哪里有问题,偏偏把握不到,低声道:“那我知道怎么做了。”
萧长焱笑了笑,“朝宗真不恨我?”
卫朝宗缓缓摇头。
宴会于申正开始!
宁王府大堂之上,熙熙攘攘宴开十数席,每席四人。
与会者可算是昊阳城读书种子的精华,当然有些立场鲜明的人没有来参加。还有就是国子学那帮人碍于身份也没有来,除此之外,远在昊阳城东翠峰山的凤仪书院正好有人在京游学,算是适逢其会。
凤仪书院与国子学可算是宁晷文坛双姝,一个有官家身份清贵无比,一个远离庙堂地位超然。
今天亲临宴会的是凤仪书院上院学子南怀劫和下院学子卫子墨,两人在书院虽是学子,可出了书院就是名动一方的饱学儒生,在昊阳城很吃得开,确是有真才实学之辈。
南怀劫习的是兵法和纵横之术,卫子墨修的是经史子集,注疏功力极深,讷于言而敏于行,深得昊阳清流看重。
两人的到场让宁王大感蓬荜生辉。
文人相轻,这毛病也不知道谁惯的?自古皆然。
酒过三巡,宴席之上不见刀兵却隐有剑拔弩张之势。
萧长焱眼见这帮读书人为了所谓的意气之争就要伤了和气,忙击掌三下。顿时悦耳的乐声响起,成功把众人的目光聚集到大堂正中。
六个绝色美人翩翩登场!时值盛夏,天气渐热,献舞女伎人人身穿粉色长裙,玲珑身段浮凸难挡,惹人遐想。
一时间再没有人大煞风景的争论,眼睛都被场中舞姬吸引了去,有人更是色与魂授,眼中冒绿光。
萧长焱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心中暗笑:读书人呐!英雄都难过美人关,何况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大堂一侧看到这一幕的卫朝宗亦是心中暗叹,这读书人的脊梁骨就这么软!
他眼光所到之处,唯独看到坐在萧长焱左首一席的一介青衣书生,正襟危坐眼神清澈,不为美色所动。
卫子墨!
他身旁的南怀劫眯着眼睛,手里端着酒杯一副陶醉模样。
堂上数十人各有神态,看得卫朝宗心生感触,难怪太子殿下要将这内教坊抓在手中,跳支舞就勾走了不少人的魂魄,想想伎司美色出动,那该是多大的杀伤力?
连望重宁晷的太傅张梦准都与学生同饮一井水,何况他人?
一曲既罢,舞娘们退下,响起满堂喝彩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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