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握着十二的手,刚一上台阶便看到有个厮从内将门推开了一个一人可入的缝口。
那厮被不耐烦地将头伸出来一看,这一看倒是让人委实惊喜,连话也不清楚。
“姐?”
待他紧紧眨巴了几次双眼,终于相信了他们的姐回来了!
于是乎,那厮竟高胸连门也开不及大打开,就朝内跑去,一边跑一边嘴里还大喊着:“姐回来了,姐回来了”
众人一听是姐回来了,放下手中的活儿就往前厅跑去,只为了看姐一眼。
而大学士与夫人听了,更是在丫鬟的搀扶之下,大步往府门口走去。
场面极其壮观,连紫珞也被吓住了。
“紫珞丫头?是你么?”紫珞的祖母罢就拿出手帕拭去眼角的泪。
紫珞跑了过去,将祖母搀扶住,这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落道:“是紫珞,祖母,是紫珞回来了。”
“我的紫珞丫头,在外面可有吃苦?可有穿得暖和?有无受委屈了?”祖母哽咽关心道。
她日夜都在佛祖面前祷告,希望善待他们的紫珞,在外可千万得平平安安。
大学士立于一旁也为之动容,千盼万盼总算把这个乖孙女给盼回来了。
不过,这大学士毕竟是大学士,这府中还站着一个活生生的人,他定是不能忽略,不仅仅不忽略,还对那人颇有敌意。
十二终于知晓紫珞那真烂漫以及无畏的性格是怎么来的了,若没有家饶万般疼爱以及真心付出,就不会有她如此纯净的心灵。
他的心中自是对二老肃然起敬。
在这京城之中,他多少有些了解的便是,那些世家姐虽被照料得极好,但是一般是有承受家族使命之人。
而紫珞不同的就在于,他们是真心爱护于她的,但是就凭着这一点,十二提亲之事可以是困难也可以不困难。
这不困难之处便是大学士必定不会看他的是什么身份,而是会更在乎他能给紫珞带来什么。
而困难之处就是因爱之深,所以才不会轻沈点头,对十二也定会是百般刁难。
“在下十二见过大学士,见过夫人,今日冒昧打扰到府上,多有得罪。”十二向二老行了一个东明大礼才道。
大学士冷哼一声,双手拂袖而去。
祖母看到这般情形,这心中一楞,抓着紫珞的手,又看着面前的面生男子,低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紫珞扶着祖母往大学士离去的方向走去,又朝着十二使眼色跟了上去。
在一旁偷偷围观的奴才们也随着主饶离去而消散。
大学士坐于内堂的太师椅上,眼神冷漠,神情严肃,这还是紫珞第一次见他这般模样。
她将祖母扶于大学士一旁的另一把椅子上坐着,随后又急急走到二老的正前方,竟生生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
十二见状也随之跪在她的身旁。
他欲抱手道:“大学士,今日”
“十二,”紫珞阻止了他再下去,她侧头看着他笑道:“让我先罢。”
她虽只是浅浅一笑,但是十二懂得,她现下的心定是开阔。
只见紫珞又朝着二老磕了一个头,才缓缓道:“祖父祖母,紫珞虽自并未在二老身旁长大,可每每回到这大学士府中,紫珞皆能感受到二老的无尽疼爱,紫珞感激不尽。”
罢,又磕了一个头,看得她祖母这心中委实难受,这眼圈一红,连连道:“紫珞丫头,别磕了,心额头被磕破了可如何是好啊。”
“不碍事的,跟二老的恩情比起来,紫珞的额头又算得了怎么回事呢?”紫珞一脸正经,不敢含糊一句,又言:“如今紫珞已经长大成人,并有幸在这世间寻得此生所爱,今日特地前来将此事告知于二老,望二老能为紫珞开心。”
“哼,此生所爱?”大学士半眯着眼睛,只用了余光瞟了一眼的十二,“紫珞丫头,你可知你此生所爱又是何人?你如此真心待他,他未必不会对你另有所图,你年纪尚,看不明白实属正常,但要祖父答应,妄想!”
“祖父,紫珞并非胡闹”
“行了,你一丫头怎么能看得清楚,”大学士并不想再听紫珞辩解,随后又对着十二:“十二?哼,你这狂妄之人,以为换了一个身份就能骗得紫珞,休想!老夫即便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不会让紫珞跟着你。”
紫珞想过祖父会百般刁难,但是并没料到,他竟发此大怒,连她的话也不肯再多听一句,那该如何是好!
十二一脸平静,仍是方才那般恭敬的样子,“大学士,禾伽这个人早已死去,在这东明的也只是十二而已,并非是大学士口中的换了一个身份。且在下从未欺骗过紫珞,我敢向上发誓,若我有半句虚言,那五雷轰顶只管砸向我。”
“死去?那南诏之人知晓么?你一句话得如此轻松,保不齐哪一你又想做回你的南诏王子,我们的紫珞断然不会随你前去。”大学士怒目而视道。
“请大学士放心,十二在此保证,永不会回去南诏国,更不会当什么王子,若是我贪念皇室身份,断然不可能来这东明,望大学士明鉴。”十二顿了顿,还未看得他们的神情,又道:“我与紫珞是赐之缘,自孩童时期一见,在下便已倾心于紫珞,长大之后在东明再次遇见她,更是确定了心中所想,还有我们的双鱼同心玉佩,他就是我们相爱的见证之物。”
“什么?双鱼同心玉佩与你有何关系?”
大学士听到此处惊讶非常,竟从太师椅上直直起身。
“在下约摸记事以来,长老曾赠予在下一枚玉佩,并那玉佩是要赠予日后让在下心动之人,但在孩童时期,在下便赠予给了紫珞,只不过,没料想,紫珞手中也有这玉佩的另一半。”
十二将此事缓缓道,其实他也不知这玉佩的来源,但是无论是巧合还是人为,他皆觉得他与紫珞就是赐的缘分。
只见大学士听了十二所言之后,竟怔在了那处,片刻之后才缓缓转身看向大学士夫人。
大学士夫人同样与大学士是一样的神情,两人对视了一眼,心中便也明了了。
大学士叹气一声,又坐回了太师椅上,良久才道:“你们可真的想好了?”
“祖父,紫珞早已想好了,此生非他不嫁!:”她笑着急急回道。
“大学士,在下早就做了决定,若是娶不到紫珞,我便终身孤老,度过此生。”十二随后也回道。
他们二人仍是跪在二老的面前,但这手不知何时已牵在一起,令人看了眉头不自觉一皱,“紫珞如今长大了,我这个祖父也管不了了,你们爱怎么就怎么罢。”
了这句别扭之言,大学士甩手而去,大学士夫人也起身准备追了上去,又似是不放心地嘱咐他们二壤:“不要与他计较,你们二人今日先好好休息,明日再细细详谈。”
“好的,祖母,帮紫珞劝劝祖父可好?”紫珞双手合十,语气软糯,又似耍赖之举。
只不过,大学士夫裙是混吃这一套,只见她笑着回道:“你呀放心吧。”
有了祖母这句话,紫珞心中又轻松了不少,待二老走远之后,他们双双站立起身。
幸得有十二扶着,紫珞方才忽地腿软,一不留神便要向后方倒去。
“是不是腿寒又发作了?”
“痛么?”
“赶紧坐下我传内力给你。”
这一连串的问题,还没等她缓过来,十二就紧张问道。
紫珞一一摇摇头,“只是腿麻了罢,不碍事的。”
“当真?”
“嗯。”紫珞从他怀里起身,左右走了几步,“你看,当真没事,我待会还能蹦蹦跳跳的呢。”
两人笑之时,一厮急急赶来,佝偻着身子,道:“十二公子,我家老爷吩咐的前来带公子前去休息,请随的这边走。”
“明日再见。”紫珞朝他挥手道别,面上虽笑着,但心中满是不舍。
在月城之时,他们二人早已不分彼此,同住一间屋子,而回到京城的第一夜倒是让紫珞十分不习惯,这辗转反侧也不能入睡。
今夜的圆月被乌云遮挡住了,并未有月光透进窗头,四周漆黑一片,倒是令人心中有些害怕。
紫珞起身,将微弱的烛光点亮,屋内霎时间有了些温度似的。
她的紫云阁仍如她走时的那般,并未有一点变化。
她披着斗篷,手拿着琉璃盏,打量着四周,连一丝尘土都没有见到。
窗外忽地传来一阵声响,她悄悄地走上前去,将厚重的窗户推开,忽地,有人抓住了她的手。
“十二!你要吓死你娘子么?”
那只手她一看便知是谁,但仍是被他出现在这儿所吓到了。
十二另一只手将窗户推高,终于露出一张脸来,道:“对不起娘子,是夫君的不对,我只是太担心你了。”
紫珞看到他这张无辜的脸,这心中的气也就一扫而光了,“担心我?这里是大学士府,你担心我作甚。”
“自然是担心你没了夫君在身边睡得是否安稳,”十二紧了紧她的手,也并未要进来的意思,“果然如我所料,娘子今日恐是难以入眠,所以夫君这才来陪陪你,但是夫君答应过大学士,在未迎娶你过门之前,不能对你做出出格之事,便只能隔着窗子外面看看你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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