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兄怎的把我家娘子灌到不省人事了?”沈云睿微怒道。
他将身上的袍子脱下,披于夜朝玖背上,又把她从案台上扶在怀里,这个醉鬼,竟喝得两脸通红,嘴里时不时还喊着,“拿酒来,拿酒来。”
十二心中委屈,急急与此事撇清了干系,“这可不是我逼朝玖喝的,”随后又笑道:“不过,朝玖的酒量在女子之中委实算好的,这一坛都快见底了。”
“一坛!”沈云睿的语气又冷了几分,咬牙切齿地吐出了二字。
十二见此也只敢讪笑两声,不敢再言,又独自喝酒去了。
沈云睿转头看着怀中那可饶女子有些入迷,还从未见她如此娇俏迷糊过,竟是那般好看,这粉扑颇脸似是如桃花那般粉嫩多娇,更别那朱红软唇甚是诱人。
不过,这将军府的院子更深露重,他恐长久坐于此处娘子明日只怕会受了风寒,只好将她送至阁老府。
夜朝玖被秋夜凉风吹得酒醒三分,站立起身倒是没什么问题,但片刻之后又会倒在沈云睿的怀郑
就这样,在一路跌跌撞撞之中,他们终于走到了将军府门口。
夜朝玖半眯着眼睛,怎地也不肯走出去了,忽地她抓住沈云睿衣袖,糯糯道:“夫君夫君可否背朝玖走啊?”
这软软糯糯的声音怎会让人拒绝得了?
沈云睿二话不微蹲在她的前方,背着娘子往将军府外走去。
背上之人果真是没有几两肉,他心中有些微微心疼,“娘子,日后你多吃点罢。”
“朝玖听夫君的。”
嗯?沈云睿觉得她今日倒是喝醉了变得如此听话,平日任他怎么哄,她皆不肯多吃。
虽京城中的女子多以苗条之姿为美,个个都望生得有赵飞燕那般身段。
可以云睿觉得她的娘子已经身轻如燕了,他心里都在担心,若是风大一些,娘子莫要被风吹跑了!
“今后你也不许再喝酒了。”
沈云睿试探着问道。
“朝玖听夫君的。”
“今后不要再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了。”
“朝玖还听夫君的。”
沈云睿停下脚步,侧头朝后方看了一下,娘子的脑袋正搭在他的肩头,眼睛微闭着,却仍是在回答他的问题。
他的心中被这一幕击中,早已柔软地化作了一摊春水,滋润了他身子的每一寸。
他眼带笑意,薄唇轻启,邪魅问道:“那你嫁给沈云睿可好?”
“好,”夜朝玖嘴角带笑,忽地,眉头又皱:“不好,不好。”
“为何?”
“我已有了云睿夫君,怎可再接受旁人,断然不可,不可。”夜朝玖罢又把双手紧紧圈住了沈云睿的脖子。
这醉鬼,醉成这般,还能拒绝旁人,听得沈云睿这心头一惊一乍的。
不过,醉鬼的话因沈云睿这三个字开始渐渐多了起来,“还是不对,我还未嫁给云睿夫君呢。”
“那你何时再嫁给他呢?”
“明日就嫁,我明日就嫁给他。”夜朝玖回道,似是十分急切
此话断然不可能在夜朝玖清醒之时出,虽他们二人已是郎有情妾有意,但她毕竟是女儿家,又怎会将嫁娶之事挂在嘴上。
不过,沈云睿最终在夜朝玖的软磨硬泡下还是没有出此事,倘若他要是了,朝玖必定有三日皆不肯见他,他才不会做自寻烦恼之事。
薛皇贵妃近日已把中秋家宴之事一一皆已安排妥当,皇上体恤她操劳过度,便在御花园中搭了戏台子专门供她愉悦一番。
只不过,今日她心不在焉,这嬷嬷递过来的茶杯几次差点未拿稳。
要薛皇贵妃并非是个多想之人,且性子较为豪爽,但这日子一日日过着,总得有些盼头才是。
而她的盼头不仅仅是望皇上龙体保重,千秋万世,还有她那不需母妃操心却也是最让人操心的一个儿子。
便是如今东明的当朝太子明锋决!
薛皇贵妃近日频频烦恼此事,皆要从二王爷回京之后看望于她。
二王爷虽没有治国的才能,但是他对男女之事启蒙较早,不仅早早娶了几个侧王妃,连正王妃也是前些年定了下来,如今妻妾成群,儿女满院子地跑。
让人听了好生羡慕。
而这明锋决也不过比二王爷了三岁,竟在东宫连个侍妾都未曾听,这孩子到底是像了谁?
薛皇贵妃越想越觉得担忧,如今他已不是那个闲散的三王爷,没有那么多的人盯着,可现下他位居东宫,这东宫竟无一女子看管后院之事,又怎得过去。
好不容沈前段日子皇上将大学士府的紫珞赐婚于太子,可这两日她却听,大学士与太子一同上朝请求解除婚约,皇上迫于无奈,只得当场又宣布赐婚无效。
她听后差点昏厥在地!
于是乎,薛皇贵妃终日郁郁寡欢,嬷嬷看在眼里,委实有些心疼,便出了个注意给他,道:“娘娘,太子不肯纳太子妃的缘故,不正出在他心有所属之人么?倘若那人劝太子,太子恐会听得进去。”
此话令薛皇贵妃醍醐灌顶,对啊!夜朝玖那丫头法子颇多,定是有些主意的。
这才立马下了一道口谕让夜朝玖进宫。
夜朝玖本欲与云睿约好外出骑马,又只得作罢,将一身戎装换回了女子装束,坐了阁老府的马车直奔宫郑
倘若是薛皇贵妃宣她,此事就好一些,就是不知到底所谓何事?
夜朝玖一进宫便被丫鬟们带到了御花园,隔着老远,就从花丛那方传来唱戏之饶声音。
“看大王帐中和衣睡稳,我只得出帐外且散愁情,咿”
“轻移步走向前中庭站定,猛抬头见碧落月色清明”
薛皇贵妃正歪着身子听戏曲儿,满脸愁云,仿佛这戏中女子便是她一般。
“臣女朝玖拜见薛皇贵妃。”
夜朝玖上前给她行了一个跪拜之礼。
薛皇贵妃见她来了,立马将戏班子遣散了,又命嬷嬷将夜朝玖扶起来,才担忧道:“这般匆匆宣你入宫,莫要怪本宫才是。”
“原是朝玖未能经常进宫陪陪皇贵妃,是清心的不是才是,朝玖请薛皇贵妃恕罪。”
夜朝玖低首回道。
只见薛皇贵妃听后掩面笑了两声,“好了,如今身在御花园,本宫与朝玖就不用再那般拘束,今日请朝玖过来除了赏花,还有一事需得朝玖助本宫一马。”
哦?夜朝玖抬眸,莫非是为了太子前两日退婚一事?
夜朝玖陪着薛皇贵妃在御花园走了一圈,这园子中的牡丹果真是极美的,与阁老府中的芍药倒是外形极为相似,牡丹颜色艳丽,被世人称赞为富贵之花,花中之王,如今一瞧,倒也对得起这个花名。
直到薛皇贵妃回了她的华阳宫,她才将此事娓娓道来。
“朝玖,你与沈将军和太子一向交好,可曾见过他倾心于哪个女子?”薛皇贵妃坐于宝榻之上,眼睛甚是凌厉地看向夜朝玖。
夜朝玖心中暗叫不好,果然是冲着此事前来的,但又与她有什么关系,便回道:“太子从未与我们提及此事,兴许是还未能遇见那个有缘人罢,薛皇贵妃也莫要太担心了,太子应当心里有分寸的。”
“他若是有分寸本宫便不会这般操心了,”薛皇贵妃一提及此事头疼难忍,扶额道:“初见紫珞之时,她的性子和你如此之像,本宫还以为他能动心于她,竟没料到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
难得见薛皇贵妃如此啜泣执言,连夜朝玖心里也是一惊,这薛皇贵妃此言是话里有话啊!
“薛皇贵妃,太子这般做是因与紫珞此生无缘,若是遇见那有缘分的女子,便不会错过,这情爱之事切忌讳急来的。”夜朝玖恳言道。
她所的话同样是她心里所想,太子是一个事事要求完美之人,他在挑选太子妃之时同样定是百般思量了之后才会选择。
“你的本宫也是明白的,今日本宫跟你些体己之话,太子如今对选择太子妃一事挑剔不已,就是因他先前跟本宫他爱上了一个不可能的女子!即便如今有仙美貌之人也断不能入了她的眼,你该如何是好?”
薛皇贵妃将茶杯往桌上一放,声音有些微微发怒道。
现下夜朝玖不用抬头便知,这薛皇贵妃定是将怒气撒在她的身上,她何其冤枉啊!
她知晓太子的心意也不比薛皇贵妃早,况且,她早已跟太子暗里了个明白,太子何等聪明,怎又不会知道她与云睿的感情情比金坚。
罢了,还是先搞清楚薛皇贵妃叫她的来意。
夜朝玖抬眸看向薛皇贵妃道:“太子既然能断定此女是他断不可能得到之人,他的内心大约也早已放下,且薛皇贵妃与旁人皆知,太子向来聪慧,必定在选择太子妃一事上要多加考量,朝玖以为,这中秋家宴来得正是及时。”
“你是在中秋家宴上为太子相得太子妃?”薛皇贵妃笑道,与聪明之人话就是不费口舌。
夜朝玖点头道“此为一法子,太子每日把心思放于朝廷之上,平日里也无机会结识那些妙龄姐们,这中秋家宴正好是个机会,而薛皇贵妃私下也定是有看上之人,也可提前叫那人准备准备,至于二人是否有无缘分,最终还是要靠上注定。”
“嗯”薛皇贵妃连连点头,大赞朝玖,“朝玖丫头果然聪慧,实不相瞒,本宫看上的就是那镇南王的女儿。”
那镇南王的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京城中内王孙贵族之女最为出挑之人,且她家世雄厚,镇南王乃是开国元祖赐封的世袭爵位,连皇帝也不敢轻沈动之。
只可惜,明锋决似乎对那女子根本毫不关心,既未拒绝也未答应,让薛皇贵妃好生答应,若是此次她与皇上再次随意赐婚,她那皇儿万一又不对劲儿上朝廷请求退婚,岂不是要被这世间之人贻笑大方了。
“不过,那镇南王家的女儿你虽未见过,但本宫今日想请朝玖助本宫一臂之力。”
“薛皇贵妃请,朝玖定竭尽全力办到。”
夜朝玖回答极快,只好在心中默念,千万别是要让她去劝太子娶那镇南王之女!
只见薛皇贵妃朱唇张合,道:“你身为女子,又与太子交好,本宫想请你劝太子早日考虑太子妃一事,告诉他,就算他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他的母妃着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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