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哭了,这小鼻子都哭红了,变成奶奶的小花猫了不成?”
夜朝玖此时又伤心又觉得好笑,心里头顺畅了不少。
不过这一方倒是想明白了,另一头仍还在钻牛角尖。
平日里热热闹闹的将军府,今日却无人敢扯着嗓子说话。
只因那将军下了早朝却怒气冲冲地回府,这力气要再大些,将军府中的门皆要报告内务府差人去修了。
连跟着回来的狼蹄也耷拉这马头,乖乖吃食。
红女趁休息的功夫低声与肖勇交谈道:“今日将军可是发生何事?”
肖勇也不知,摇头只道:“难道是在朝堂被弹劾?又或许是边疆发生了叛乱。”
“不对,将军从未把朝堂那些明争暗斗之事放于心上。”红女深知将军为人,又道:“兴许是赫兰一族又开始兴风作浪?”
“你们胡乱猜就不怕将军责怪?”左诸葛不知何时立于他们身旁。
肖勇露出尴尬的神色,笑道:“听左诸葛之意,莫非知道内情?”
左诸葛无奈叹息,坐于一空出之地,“方才我见着夜姑娘在将军府门外晃悠了片刻也未曾进来,想来将军许是与夫人有些矛盾。”
万万没料到,将军先前还带夫人骑马,这才没几日,如胶似漆的两人就变成这般模样。
世人皆道情爱之事难以猜透,他们将军是何等的英勇,可依旧也逃不过这夜朝玖的美人关。
“那我们要禀告将军吗?”
“不可,我们只管推波助澜,不可火上浇油,将军现在正在气头上,夜姑娘也还未有勇气踏进来这将军府,我们再等等罢。”
红女,肖勇皆觉得左诸葛的话甚是有道理。
翌日。
沈云睿因病告假,向皇上奏了折子肯请免了上早朝。
不过,夜朝玖与明锋决心里皆知晓,沈云睿确实是病了,但只是心病,而这心病得需心药医,这心药便是夜朝玖。
故,夜朝玖再三踌躇之后,便只身前往这将军府。
夜朝玖今日出府特意叫府中丫鬟梳了个连云髻,头戴琏沐兰亭御芒簪,两耳佩戴粉絮幻幽穆耳坠,一袭百褶如意月裙再配以撒花烟罗衫,若那画中美人一般,看得丫鬟们都呆了。
今日这一行头,皆是沈云睿曾经差人送来的,以往她并不看重这些,只觉得穿得不失礼仪便可,可今日一见,这些宝贝倒是令人新生欢喜。
沈云睿不懂女子之物该如何挑选,所幸便把市面上最好的皆买来赠予给夜朝玖,越是知道他的心思,夜朝玖便是越愧疚自己所行之事。
夜朝玖坐在轿撵之内,两手交错而握,心中大约是紧张地,这将军府虽离得并不远,可是她今日却觉得竟如同一墙之隔一般。
红女与肖勇正从校兵场上回将军府,没曾想却在府门口遇见了夜朝玖。
“夫人!”红女激动喊道。
因昨晚空闲时与肖勇做了一个赌注,而红女押的便是明日夫人便会来这将军府,没料到竟然猜对了,怎能不叫她激动片刻?
红女与肖勇纷纷抱拳,夜朝玖也盈盈屈身以示回应。
“夫人可是来寻将军的?”红女问道,肖勇在一旁用眼神忙着示意。
这两人之事,岂有外人插手的道理!
“正是,听说云睿病了,我前来看看。”夜朝玖神色从容,让人瞧不出有任何不妥。
红女一身正气,直言不讳说道:“将军确实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不过若是夫人来了,兴许将军的病立马也就好了。”
夜朝玖有些尴尬地抿唇。
这将军府众人看夜朝玖踏进来了,便纷纷松了一口气。
看来,将军发威,底下头的人便也跟着受累了。
夜朝玖穿过廊子,迈着碎步上前,这一路的风景倒是甚美,只可惜她无精力再去观望,满脑子皆是沈云睿。
“云睿”
夜朝玖站在门外糯糯道,这一声倒是把她的情绪都饱含在里头了。
“何事?”
显然里头的人有些许诧异的,但声音依旧不复从前一般。
“我有话对你说,你可否把门开开?”
未得到任何响应,夜朝玖侧耳倾听,却发现里头竟毫无动静,看来云睿真是生她的气了,竟然不愿意再见她!
一时间夜朝玖不知该如何解决,捏着粉拳,眉头紧皱,这眼泪怕是又要不争气地掉下来了。
只不过,正当此时,门突然开了。
沈云睿一开门便见他的小娘子今日穿得如此娇俏,可这眉心紧锁,眼神微动,看得他心中隐隐作痛。
这两日,他在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便是也想清楚了问题,他只顾一心一意保护着小娘子,可却从未告知于她这里头的缘由凶险,且小娘子冰雪聪明,他也猜得到几分,她是为何前去驿站。
夜朝玖终于得以见到真人,她再不顾什么礼仪,扑倒在他的怀中,委屈道:“我以为你再也不要见我了。”
就这一下,便是她手上拿了一把剑插在了沈云睿的心口处,他也认了。
沈云睿双手抱着夜朝玖,叹气道:“小娘子”
“云睿,是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甚至欺骗你悄悄和三王爷去驿站,”夜朝玖忏悔哭道,“你可否不要不理我?”
最后这一问句,让沈云睿心中一颤。
“小娘子,为夫怎么可能不要你呢?为夫只是关在这宅子中气我自己罢了,你莫要再哭了,哭得夫君都快肝肠寸断了!”
其实,沈云睿留下她扬长而去那日,便是悄悄跟在马车后面,看着她进了阁老府才离开,他从未有过半分要扔下她之意。
“当真?”
“当真!”
夜朝玖心中被这一话安抚了不少,若是因此事真让他们俩生了嫌隙,她怕是要悔死了。
沈云睿帮她拭去了脸上残留的泪,“为夫知晓小娘子去那驿站定是有考虑到我,可今日夫君对你所说之事,你定要记住。”
夜朝玖点点头,又听他继续说道:“那三王爷虽不是什么坏人,但他肩负国家重任,在必要之时难免不会牺牲旁人来保国家安定,且三王爷不知为何与南诏之人交往密切,这番叫你前去,怎叫为夫心安?”
三王爷与南诏之人交往密切?这一点夜朝玖倒是不知。
“云睿,我信三王爷绝非是会枉顾我性命之人,此次前去也是因那王子指明要见我,否则不肯与三王爷会面。”
“王子?”
此事说来话长,夜朝玖便从头到尾讲了一遍与沈云睿听。
“小娘子的意思是三王爷查到了南诏王子禾伽在京城?”沈云睿皱着眉头问道。
夜朝玖点头,“不仅如此,那王子必定是单独行动,但以我的猜测,南诏长老不日便会把他寻了去。”
夜朝玖很明显感受到沈云睿紧了紧她的肩,“这王子神秘得紧,小娘子断不能再参与此事了。”
“云睿,你一向知晓我不愿一直躲在你的身后!我当初当上客卿也是想要当你的左膀右臂,我想与你并肩作战!”
沈云睿当然明白小娘子所言之意,但他明知前路凶险,断忍不下心让小娘子去走。
只不过,他最终还是拗不过小娘子罢了!
沈云睿沉吟片刻终道:“唉,我本想让你做一个无忧无虑之人,却不知你怎的偏不安分,为夫也是无奈。”
见她有松口之意,夜朝玖笑道:“我夜朝玖今后可是银狼将军夫人,怎是个贪生怕死之辈,这一世,我当然要与夫君活一个痛快!”
行罢
两人腻歪了半日之后,夜朝玖还特意去厨房做了一桌子的菜给沈云睿。
许久不下厨,夜朝玖都要忘了手上这玉镯可是个宝贝,否则就凭她过了这么久娇生惯养的日子,她哪里能做出如此美味的东西出来?
这沈云睿,确实在跟自己的身子置气,整整两日竟未进半粒米,夜朝玖做的菜他皆一扫而光,倒像是难民一般。
不过,最欢喜的莫过于将军府上下之人,他们皆道,这夫人手上定是握有灵丹妙药,否则怎么还没过门便把他们将军吃得牢牢的。
自此事之后,夜朝玖与沈云睿两人之间的感情越发地好,眼看着就要到七月初七,夜朝玖也开始犯难了。
夜朝玖如以往一般,闲暇时也会去翠玉轩坐坐,这一来二去便和经常前去翠玉轩的世家小姐们熟络起来。
其中便有一个名叫紫珞的女子。
此人虽身为女子,听名字又只道是个水灵灵的娇羞小姐,但她只要一开口便颇为风趣,且见多识广,这些世家小姐皆愿意跟在她身后玩。
夜朝玖也是被她的言行举止吸引了过去。
紫珞祖父在朝为官,可她的爹爹却对官场毫无兴趣,自小便因着头脑聪明,又对那塞外之事颇感兴趣,便倒腾起了买卖,把京城之稀罕玩意全部高价运到塞外贩卖。
京城之人皆以为塞外穷苦,可殊不知,塞外满地皆是宝藏,而这些人有银子却无处可花。
不仅如此,紫珞的爹爹还把塞外的珍贵的药材运到京城再以高价卖给药铺,连夜朝玖做过生意之人皆佩服此举,紫珞的爹爹这经商的眼光果真毒辣。
正因如此,紫珞常年跟着他爹爹往塞外跑,又从小便与这些商人打交道,这头脑定是要比整日里在闺阁中绣花的女子灵活许多。
听她所言,近几年,因她年龄与夜朝玖一般,已有十五岁有余,可至今还有寻得一个良配,故祖父便不让她再跟着父亲跑去塞外,可是苦了她。
只好每日来这翠玉轩吃上等的酒肉,来排解心中的苦闷。
反正她家的银子多得几辈子皆花不完。
这紫珞也只是道听途说了一些夜朝玖的故事,便一拍膝盖,说道:“京城还有此等女子,我定要与她交上好友。”
众人皆劝诫她,“那夜朝玖是银狼将军未过门的夫人,又是圣上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这眼睛必定是往天上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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