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咏絮在他的双唇轻吻自己的眼睛之时,竟然紧张得浑身僵硬,无法动弹。一察觉他的双唇离开,也不知从何处来的一股冲动,竟然踮起双脚,吻上了他的嘴唇。
双唇轻触之时,林幼安身体微微一颤,飘零半生中经历的一幕幕在眼前交织起来,如同一个混乱的梦境:雕梁画栋的皇宫大殿,在一场毁天灭地的熊熊烈火中化为焦土,忽然天降大雪,天地万物都被冰封起来,而后一声婴儿啼哭,一句句“幼安哥哥”,如同一个利器,一下下凿开了厚厚的冰面,原来冰面之下一直有泉水在汩汩流淌……
陆咏絮脚跟落地,道:“幼安哥哥,从今以后,别再离开我了,好吗?”
林幼安伸手轻轻抚她头顶,道:“好。”
二人找了一处背风的地方,坐下喝酒赏月。此时二人心意相通,无需再多言语,便静静地欣赏着这峰顶的胜景。
不多时,陆咏絮一侧头,却见林幼安呼吸均匀,竟然睡着了。月光之下,仍可清晰看出他眼下的黛色。陆咏絮不由地心疼起来,除下身上的披风,轻轻盖在他身上。林幼安这一睡也不过个把时辰,便即醒来。二人便同下峰顶,回到了玉虚宫中。
二人休养了一段时日,便要启程回琅园。昆仑老祖一听说他二人要走,颇有些怅然,道:“小哥儿是我最喜欢的徒孙,小姑娘也是我十分喜爱的晚辈。你二人这一走,再见之日只怕遥遥无期了。”
陆咏絮笑道:“祖师爷爷,您前些时候提起南园剑法中的‘老柳无绵’一招,我这便使给你看,如何?”当下便拔出剑来,将这“老柳无绵”向昆仑老祖演示一番。她内力已上了一个台阶,这一招使来更是威力大增。
昆仑老祖待她将招式拆解完毕,抚掌赞道:“好厉害的剑法!像我这般缺少家学传承、自己摸索悟道的粗人,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这样的招式。”
陆咏絮笑道:“晚辈献丑了。祖师爷爷何需过谦,昆仑派内功独步天下,您才是一代宗师。”
当下二人便向昆仑老祖拜别。昆仑老祖含笑看着二人,忽向陆咏絮正色道:“小哥儿是我最心疼的孩子,他幼时遭逢巨变,这才形成了那般冷淡的性子,直到近来才终于有了些活人的气性,这些我都看在眼里。你能让他有所改变,可见你在他心中的分量。我既是他的长辈,便该替他表个态度。小姑娘,你伸出手来。”
陆咏絮不知昆仑老祖意欲何为,便恭恭敬敬伸出双手。昆仑老祖从桌上的冰碟里捡出三颗梅子,放入陆咏絮掌中,道:“你虽未拜入昆仑派,但在我心里,已视你为昆仑门下之人。这三颗梅子,便是我给你的礼物,我许你三件事。日后你若有什么难处,就以这梅子为信物,派人捎个口信给我,我只要能办的,总会替你办到。”
昆仑老祖虽未直言,但言语中已然视林陆二人为一对爱侣。陆咏絮心中大羞,偷眼向林幼安看去,却见他神色坦然,向自己流露出鼓励之色。陆咏絮终于定下心来,心中又甜蜜,又感动,道:“晚辈谢过祖师爷爷。”
林陆二人辞别了昆仑老祖,一同下了玉虚峰,便一路向东南而行。陆咏絮一向在江南生活,未曾好好游历西北之地,此番便欲顺路往汉中游历一番。到得汉中府境内时,已是初秋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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