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派如今虽然有些衰落,不及巅峰时的盛况,但到底是四大派之一,派中颇有些厉害人物,在江湖上有些名声。除了掌门慧空师太以外,派中还有慧空的师弟彭兆坤,以及慧空座下四大弟子:静慈、静和、沈素萍、石春燕。
陆咏絮闻听慧空师太的高徒亲自来请,连忙还礼,二人便随着她进了山门。
三人攀上峨眉金顶,陆咏絮只见四周云海翻腾、霞光万道,蔚为壮观。大殿前的空地上,有一个女弟子背对着三人正在练功。她并非出家之人,练功之时长发舞动,衣袂翩飞,煞是好看。
石春燕领着林陆二人正要绕过这练功的女弟子,谁知这女弟子便如背后生了眼睛一般,手腕一动,手中峨眉刺脱手而飞,如疾风一般向陆咏絮飞来。
陆咏絮早知上山以后必有一番刁难,一直暗自戒备。此时见对方发难,怎能任由对方当众堕了琅园威名,便飞起后仰,脚背一勾,已将那峨眉刺踢了回去,自己翻了一个跟斗,轻巧落地。
那峨眉刺又如疾风一般飞回那女弟子身前,那女弟子以掌法截住峨眉刺,手掌微动,掌风带动峨眉刺绕着她手掌不住旋转,越转越快。她掌力挥出,那峨眉刺便打着旋儿又向陆咏絮飞来。
陆咏絮有心要震住对方,双手指力同时发出,几个石子向那峨眉刺飞去,“铛铛”几声接连与峨眉刺相撞,撞击过后那峨眉刺又打着旋儿向那女弟子飞了回去,速度竟比先前更快。林幼安在一旁见了,忍不住微微而笑。其实陆咏絮不知那峨眉刺轻重,生怕自己力道不够,故而连发几颗石子,直撞得那峨眉刺回去之势甚快,倒显得气势逼人。
那女弟子背对着听见峨眉刺袭来的风声,终于不敢再背身相接,忽地转身出招,以全身之力带动掌法,一挥之下,又将峨眉刺拍向陆咏絮。
眼见对方倾尽全力,陆咏絮也不敢再托大以空手相接,“唰”地拔出长剑,内力抵达剑身,与那峨眉刺一经相碰,连撞击之声也未发出,便将那峨眉刺黏住,同时使出一招“老柳无绵”,腰肢发力,也是一个利落的转身,随着转身之势,以长剑将峨眉刺向对方甩出。
这招“老柳无绵”本就是南园剑法中的精华所在,况且陆咏絮天资聪颖,自得了《四十二章经》以来又颇下苦功,如今的功力在年轻一辈中实是罕有敌手。她不愿再和对方纠缠相斗,故而甩出之时已使出了八成力道。
峨眉刺飞回之势又急又猛,那女弟子不敢再接,一个侧身避开,再看时那峨眉刺已经扎入了大殿门前的立柱上。
陆咏絮这才看清那女弟子的样貌。只见她黑发雪肤,眉目甚美,只是神态颇为高傲。虽然在场诸位皆看出她功夫不敌陆咏絮,她却仍然昂首而立,不发一言,只是冷冷打量着陆咏絮。
便在此时,大殿中忽然走出来一个女尼。这女尼看起来年方而立,神色却颇为严厉,蹙眉之时眉间形成深深的川字。这女尼向那使峨眉刺的女弟子厉声道:“素萍,不得无礼!”又向林陆二人道:“敝派掌门有请二位。”
陆咏絮这才知道这使峨眉刺的女弟子便是慧空师太座下四大弟子之一,沈素萍。此时那沈素萍回身向那女尼道:“是,师姐。”便走上殿前,取下峨眉刺,与那女尼一同入了大殿,竟不再回头看陆咏絮一眼。
此时那石春燕倒向陆咏絮致歉道:“二位见谅,沈师姐一向就是这样的性子。除了师父的命令以外,也就只有静慈师姐发话,她才能听进去一二。”
原来方才那位严厉的女尼便是慧空师太座下四大弟子之首,静慈。陆咏絮早就听说她武功不凡,如今看来在派中也颇有威望,只怕将来便是下一任掌门了。
林陆二人随着石春燕进了大殿。只见大殿正中立着一位中年女尼,生就一张长脸,嘴角下撇,一副端庄威严之相,大约便是峨眉派的掌门慧空师太了。慧空左手边还有两位女尼,一位便是静慈,另一位倒是生得十分和善,大约便是静和了。刚刚与陆咏絮交手的那位沈素萍,此时正立在慧空师太右手边,神情中仍是颇有几分高傲不屑。石春燕领着二人进了大殿后,便自去沈素萍下首站立,低眉垂眼,等待慧空发话。
大殿中除了慧空师太和她座下四大弟子以外,竟还有一个女弟子跪在殿中。陆咏絮瞥了一眼,原来便是昨日那位收了拜帖的姜姓女弟子。
陆咏絮拱手向慧空师太行礼道:“晚辈琅园陆咏絮,见过师太。这是我表哥,林幼安。”林幼安此行只为保陆咏絮平安,在冤案一事上并无立场发话,故而只是站立一边,在陆咏絮提到他时颔首行礼也就罢了。陆咏絮为了行事方便,假称他为表哥,峨眉派众人也并无怀疑。
慧空师太还未发话,沈素萍却忽道:“师父,既有外人在,便让姜宁起来吧。”
慧空师太道:“宁儿,你起来吧。下次再犯,绝不轻饶。还不下去!”那姜宁这才站起,躬身退出了大殿。
慧空师太又向陆咏絮道:“陆姑娘见谅,我这小徒儿顽劣任性,私藏了姑娘的拜帖,耽误了姑娘的事。我已处罚过她了。”
陆咏絮道:“原来如此。想来姜姑娘并非有心,师太不必介怀。我此行是为了代家兄陆咏樟拜呈书信于师太尊前,向师太解释乔姑娘一案涉及的隐情。”陆咏絮呈上兄长的书信,静慈接过书信,递给了慧空师太。
趁着慧空师太读信时,陆咏絮又道:“另外,乔姑娘的芳冢便在太湖之畔,贵派若要祭扫,琅园可为贵派指路。这是乔姑娘的佩剑和遗物。”
石春燕接过佩剑和盛着钗钏的木盒,忍不住眸中含泪。静慈和静和看着乔姑娘的遗物,也都神色黯然。唯有沈素萍咬紧牙关,别过脸去,不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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