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火场,太子,火场……
陆咏絮心中忽有一个念头闪过,犹如被一道闪电劈中。太子,太子,除了如今东宫的太子,还有一位太子,便是十七年前在皇宫那场大火中消失的那位太子!
这个念头惊得她也浑身战栗,轻声道:“幼安哥哥,你……你是不是……你是不是十七年前的……太子?”
这句话便如当头棒喝,直敲得林幼安浑身巨震,睁大了双眼,惊慌失措到了极点。
陆咏絮见他反应,已知此问的答案。直吓得她双腿一软,坐倒在地。
知道了他的身份,一切便都有了解释。为何他总是那般淡漠,世间一切都难以入他胸怀……为何他连自己的血肉之躯都可当做腐朽皮囊,全不在意痛楚,甚至连味觉都丧失了,简直便如行尸走肉……原来,他当真可以算作是一个已死之人!
陆咏絮忍不住尝试着伸出手,一下下地轻轻拍着林幼安的肩背,哼起了小时候姑母哼唱过的摇篮曲。没想到林幼安竟然真的慢慢平复下来,疲累到了极点一般,闭上眼睛,身子微微一仰,靠着树干沉沉睡去。陆咏絮不敢再生火,便解下自己身上一件薄薄的披风,盖在了林幼安身上。
她瞧着林幼安的睡颜,即使在梦中也颇不安宁,不由地微微心疼了起来。此时陆咏絮知道了他背负的身世,突然能够原谅他当年不辞而别一事。他所谓的仓皇避祸,与武林中人躲避仇家却不相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饶是他武功高强,可又能躲去哪里呢?当今圣上十七年来从未放弃斩草除根的念头,怀念建文新政的旧臣或许还在暗中寻找着幼主,天下平民百姓又有谁不好奇他的下落?
知道了这个能够翻天覆地的秘密,陆咏絮觉得自己仿佛今日才开始认识他,走近他,了解他。可是同时,也从未像今日这般感觉两人之间如此遥远:他比她多长的仿佛竟不是光阴年岁,简直是一世轮回!
陆咏絮这样胡思乱想着,不由地也疲累不堪,沉沉睡去。醒来之时发觉天色已经微亮,自己靠着树干,披风又盖在了自己身上。林幼安就在身边不远处,背对着自己,手中拿着一根枯树枝,时不时拨拢一下升起的火堆。
陆咏絮坐起身子,披风滑落,林幼安已经听见这细微的动静,回过头来,神色平静如常,温和道:“醒了吗?起来吃点东西,就出发吧。”
陆咏絮怔怔道:“去哪里?”
林幼安道:“我答应了咏樟,要一路护送你去峨眉,再把你毫发无伤地送回琅园。”
陆咏絮闻言心中一惊,却又温暖极了,难怪兄长任由自己西去峨眉,原来暗中早就有了安排。只是她心中却还有疑惑,便道:“你从何时开始跟着我的?”
林幼安平静道:“自你离开明月楼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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