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咏絮这般胡思乱想中,又到了江边。这长江自西向东,在湖广境内流道曲折,陆咏絮直行向西,须得几渡长江。此时江边正有一个货船将要开船,船上还有些空位,陆咏絮付了船资,便上了货船。
船刚离岸,陆咏絮便感觉有些不对。船上有两个之前就已上船的客商,遮遮掩掩,一直在暗中观察着自己。这二人面白无须、眉清目秀,不像是常年跑江湖的商贩,倒真有可能是那贺档头手下的内监走狗。
陆咏絮心念既动,便欲抢占先机,试一试他们。她缓缓伸手按向佩剑,慢慢拔出寸许。
只见那两个客商果然按捺不住,立时便从货箱里一共抽出了三柄拂尘。陆咏絮同时唰地一声拔出长剑,再一见拂尘之数,便已知船上还有一个他们的同伙。
那货船舵手旁本有一个搭船的客人,一直背对着众人欣赏两岸风景,这时突然一掌将那舵手击落水中。那两个客商一个举拂尘攻向陆咏絮,另一个将第三柄拂尘扔向那击落舵手之人。
陆咏絮正在举剑抵挡先后攻来的两个客商,却见那第三个人一接到拂尘便即举起,挥向了船舵。这船上空间局促,又四处都是货物,陆咏絮腾挪着应付两个客商,却根本来不及阻止那第三人。
便在此时,只听“嗤嗤”两声,有东西裹挟着劲风而至,打中了第三人的手腕,那人拂尘立时脱手落入江中。
陆咏絮抵挡间回头看去,只见后面一艘货船的船头站着一人,神色冷漠,孑然立于江风之中,不是林幼安又是谁?
陆咏絮一见林幼安出手,心中顿时踏实了起来,放开手脚,与三人缠斗。这三人毕竟只是贺档头手下的番役,功夫比之贺档头差了好些,其中一人又丢了拂尘。如今陆咏絮功夫甚好,以一敌三,竟然毫不落于下风。
林幼安见陆咏絮尚能抵挡,倒也不再出手,只是在后面船上不动声色地看着。陆咏絮稳扎稳打,气势上来,渐渐压制住了三人。
船上的其他人自见到陆咏絮和三人相斗开始,便纷纷逃窜,躲入了船舱中,不敢稍稍露面。那船上既无舵手把舵,渐渐便被林幼安所在的那艘货船追上。待陆咏絮终于将三人一一打败,击落江中,两条船已经并排而行,距离甚近。
陆咏絮打发了三人,又见到林幼安,心中喜悦难言,借力一跃,登上了林幼安所在的船头。这条船上的人目睹了陆咏絮以一敌三的过程,见她跃上船头,都远远地躲开了,船头只剩林陆二人。
陆咏絮瞧着林幼安,一句道谢之语堵在喉头,却说不出来。她幼时与他相交,不知给他带过多少琅园的新奇点心,又吃了他多少甜瓜,自幼时相熟以后,互相之间早不提谢谢二字。
林幼安看着陆咏絮,竟然微微勾起嘴角,若有似无地笑了笑,温和道:“倒是长进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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