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涯进了东厢房,那书僮正在哭泣,那张姓书生仰面朝天,已气息全无,身上毫无伤痕,死去的书生脸上还带着满足的笑容,看去十分迷醉,看来他死时毫无痛苦,这就是所谓的“欲仙欲死”吧?李天涯心想。张姓书生足心有一个小孔,隐隐有血流出,面对这种诡异的场面,饶是李天涯胆气颇壮,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书僮又害怕又伤心,毕竟年龄还小,李天涯叹了口气,知道按原著接下来就会轮到这小书僮,于是叫他先去老宋小健他们那边房子呆一晚上,不要再一个人在东厢房了,如果书僮和他主人一样不听劝告,那李天涯也无法可想,有些事就叫尽人力而听天命,一个人铁了心要寻死,其他人是无法可想的。
好在小书僮还算听话,哭着去了。李天涯松了一口气,毕竟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转眼间死于非命,并不好受。
吼吼,轰隆
兰若寺后殿,传来了几声巨响。李天涯赶紧奔了过去,到了后殿,才发现这里原来是另一个树的世界,树前方树林一下子就浓密起来,而且居然都是榕树,不知道有多少株的样子,根须成林,连绵成一大片,看上去,简直就是一片树的海洋,碧涛如山,无边无际,无穷无尽。
而在往北一公里处,最大的却是一颗极大的白杨树,这颗树身十分硕大,约有几十丈,树盖亭亭,遮天盖日。这个白杨树十分奇特,它不是单独生长的,并列还生长着是一颗老榕树,白杨树和老榕树这两颗树互相缠绕着,看来就像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特别诡异。而两颗树落下来粗如手臂的树根须,好像一根根藤蔓般,互相纠缠在一起,混合在一起。白杨树和榕树的四周荒坟累累,还有许多棺材,有的残破不堪,旁边散落遍地的白骨及骷髅头。
李天涯心念一动,这两天他们几个人寻找了好多地方,就漏过了后殿,没想到这兰若寺的后面居然是这样一个天地,难怪那些棺柩遍寻不见,如此看来,按理应该是寄存于此了。
黑暗中,隐隐约约只见坟茔处处,鬼火嶙嶙。在黑暗中映成一片绿色的海洋,碧火聚散离合,无数的悲哭声、厉笑声、喝骂声,喊杀声充斥耳际。闻之使人心惊,若是凡人只怕会被骇死当场,就是一般修行者也要心惊肉颤。
法海和尚手执禅杖,右手结印,口念佛偈,小和尚十方紧随其后,手中紧紧抱着行囊。
法海对面站着一个红衣妇女,正是那个中年美妇。此刻那中年美妇嘴巴有血迹,愤怒的叫:“哪里来的臭和尚,我自杀人,与你何干?却要你来多管闲事。”
法海喝道:“阿弥陀佛,大胆妖孽,佛门净地,岂容尔等胡作非为。我辈降妖伏魔,乃是分内之事,何为多管闲事?”
原来今晚出手的不是聂小倩,而是这个中年美妇叫乔姐的,乔姐魅惑张姓书生后,与其春风一度,然后以锥子刺其脚底心,吸其精血,正想把精血带回去给老树妖服用,却被一心“降妖伏魔”的法海和尚截住,两人一路打斗,乔姐不敌法海,被法海用念珠击伤,逃到此地。
可笑那张姓书生,张口闭口圣人门徒,说话冠冕堂皇,满口仁义道德,结果被乔姐轻易迷惑,丧了性命。世人之表里不一,大多如此。正是,开口说大义,临大难必变节。
乔姐脸上的怨毒更加深刻,冷笑道,“臭和尚,你以为我怕你么?老娘就是为了引你来此地。”说着,凄厉的叫了一声,口中嗬嗬作势,念念有词,一张美丽的人脸也狰狞如恶鬼,突然间,风声大作,飞沙走石,天地骤然一片黑喑。
周围轰轰作响,黑暗中似有无数幽幽窥视的目光。一只电目长舌夜叉嚎叫着飞来,扑向法海。
“疾”法海大声怒喝,手中禅仗泛起红光,砸向夜叉,夜叉惨叫着退了回去。地下中又爬出几个人形鬼怪,还有数不清的劈头僵尸,张牙舞爪嚎叫着继续向法海包围过来,这时四周鬼哭神嚎,尸臭腥臭味充斥整个天地间,闻之欲呕,一时候仿佛误入无间地狱。
李天涯赶紧召出驭龙战甲,护住全身,这才觉得好受。
“大威天龙,般若诸佛,世尊地藏,般若巴嘛吽……”夜空中响起法海的洪亮的叱喊声,有若黄钟大吕,声彻天地,振聋发聩。法海周围顿时亮起一圈金色的光芒,如一个金光罩,护住其身体四周方圆三丈左右,那些鬼怪及僵尸碰到金光罩,如受炙烤,身体居然焚烧起来,冒着青烟,纷纷惨嚎着后退。
这时从上面看去,一圈明亮的灯罩,如小太阳般散发着光芒,周围是墨一般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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