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礼部尚书张昇开始主持宽慰礼,百官按照仪程有序地向朱厚照行上大礼。
朱厚照则不苟言笑地坐在上位,双手放于膝前,待大礼完毕,才抬手道:“起!”
紧接着,礼部尚书张昇才从左班官序列中站出来,侧面对着百官:“起!”
百官这才站起来,将象笏持于正中央,抬头看向丹樨之上的朱厚照。
不只是内阁三阁老,六部九卿以及其他升朝官此刻都已经发现了内臣发生了变动,也都满脸疑惑,等着朱厚照宣布发生了什么事。
很多时候,御奉天门接受百官宽慰礼只是一个礼教仪式,但正德皇帝朱厚照的宽慰礼自然是要发生一些事情的。
朱厚照看着满朝文武脸上都挂着问号,便站了起来,神色凝重地将长袖一挥,犹然带起一阵罡风,直吹得罗伞轻摇,底下文武官员见此都垂下首来,心想今日这陛下为何多了些肃然之色?
“诸位爱卿应该都发现了今天和以往不一样,没错,内廷大珰王岳、鹿鹤、张昭等人涉嫌谋逆,现在已被羁押,按理,此乃内廷之事,外朝自然无权过问,但涉及罪责之事,自然亦需要刑部处理,刑部尚书闵珪!”
朱厚照这时候亲自交代了缘由,并点了刑部尚书闵珪的名。
已年过古稀的闵珪颤颤巍巍的站了出来,声音有些细微地回道:“臣在!”
“王岳等逆贼涉嫌谋反,理当凌迟处死,抄家灭族,绝不姑息,你们刑部即日起拟出一个行刑的奏疏,准备好行刑之刽子手,待锦衣卫审决完毕后便交由你们行刑!”
朱厚照说完便坐回了龙椅上,只等着刑部尚书闵珪答话。
刑部尚书闵珪或许太过年迈,也或许是同在场的官员一样都还沉浸在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岳等谋反的惊讶中,也就没回过神来及时回应朱厚照的旨令。
然而,这时候,便给了刑科给事中窦顶机会,窦顶站了出来,先看了内阁大学士谢迁一眼,然后就持起象笏:“陛下!司礼监王公公素来忠贞廉洁,礼贤下士,可谓是内相之楷模,如何会行谋逆之事,其间必有冤屈,恐遭奸人所害也未可知,下官封驳陛下之论,请陛下降旨都察院或锦衣卫严查之!以免贤良者蒙冤,奸诈者得利也!”
六科廊言官历来是官小权大,有封驳之权,这刑科给事中窦顶驳回朱厚照说王岳是谋逆还想让朱厚照派人重新调查目的自然是看看能不能把如今这局面扳回一点。
当然他驳回也算不上批龙鳞,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觉得自己是言官,不过是依照制度在合法使用自己的权力。
刑科给事中窦顶说完就再次看了自己恩师谢迁一眼,他今日这么做其实目的就是要给自己恩师看看,自己是有胆魄的,同时也算是在百官面前刷刷名望,表明他是敢于直言的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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