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霜天晓角 第十五章 三战灞(1 / 1)贪欢宴主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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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上情笑了一下,但是很快没了声音,我叫嚣道:“对!没错!一点也不好笑,你知不知道我接下来有多惨?”

“汝……”

“我跑去把你安置在殷屿,然后由于自己实在是干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所以有些傻了,跑回灞衣正想喝点血把失的血补回来,突然听见一声枪响,我心口殷红溅朱花。我以为是你,但又觉得不是你,这就很奇怪了。一回头,不是你,我很高兴。是一抹苍色,额间点砂。我想着这人很厉害啊,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身处泯然狱,那地方果然很厉害。极寒之地,还会让人产生幻觉,我颈上心口都钉着锁链,突然看见你在我面前玩着枪,又变成当时你魂魄身躯皆损、昏迷不醒的样子,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冲上前去,但总之我这样做了,很快闻到了血腥味。”

“汝……作罢了?”

“开什么玩笑,我是血族的啊!这一下子更兴奋了,而且当时我身上的钉子很刁钻地钉在穴道上,满地是我淌出来的血,我也使不上什么劲,愈发失控,也不清楚后来究竟是怎样了。”

“霜天晓角大概是暂时性地散了吧,迂回战术。朱砂也没有找到我,大概是没想到他们擒人就将人放在霜天。我再稍清醒一点时,惟有颈上钉子和锁链处的痛感来得真实,视野中好像有一袭黑衣,夹带着点红色。那人跳叫着,问我‘你还好吗’,尖叫着‘好俊啊啊啊啊——!’我完全不想理她,我想喝血。有意思的是,侯不见了!我完全没有他的视听,他跟人间蒸发了似的,也不来救我。好嘛,我生平头次爆发,试图用灵元炸了那谁锁链,结果从此我只是更坚定了九分收一分放的决心。刚解开余下的九成一炸,灵元立马逆流乱冲,我立时吐了血,血族人士再次残血,再次发狂。

“醒来之时,我一点力气也没有,于是决心就地搞事,老子不出去了。狱司就是那个黑衣滚朱边的少女,她见我清醒,跑了过来,‘你还想喝血吗?’我这才觉出口中的血味,味道不怎么好,算了。我摇摇头,她扒着狱门铁条,说‘你发疯,疯了好九天。我‘嗯。’她蹦哒着,‘你知道吗美人侯爵,圣上给凉孤烟下了毒,你可能一时半会儿出不去了,霜天晓角的人都不知道哪里去了,我能多跟你待一会儿啦!我‘嗯……’心里想着,出事了。水暮蝉是肯定干不出这事的,他压根都不会想到给他下毒,定是有人从中作梗。公子断琴,你精了啊!”

公子断琴给我端茶。

“于是我开始搞事,我跟她说,‘你这个官可真好,乱世易主,你也不会受什么大波动,还是狱司俏花。’她大概是没学过巴士底狱这一茬,傻姑娘立马招了,‘话可不是这么讲的!我心向圣上啊!关着你只是因为我怕死,不关你,凉孤烟要杀我。’很真实。”

秋上情扶扶额。他从我开始讲泯然狱经历起就面无表情,现在终于有了点松动迹象。

宴客问道:“那你是怎么搞事的?”

“说来……”我吸一口烟,“我欠了白鹭的,后面也算不上偿还干净了。”

“我装作要死,可能由此我原本就虚了所以装得有点过头了,她急匆匆叫一句‘我去求凉孤烟!’好吧,我真没料到这么毫无波折,但总之我制造出了狱司白鹭与凉孤烟接触的假象。她前脚跑,我后脚祭出了一瓶毒药粉吹了一点到她裙上,成功吹到之后,我觉得我真神了。”

秋上情道:“汝使尹州三台的人咬定罪状时因为有白鹭而不能顺利?”

素衣人道:“你嫁祸了?”

“极其出人意料,我竟成功嫁祸了。我原本只打算做到秋说的那点,结果凉孤烟教人捉摸不透。新的狱司上任了,我得知,白鹭见凉孤烟前例行检查时被查出了携带毒药的嫌疑,他一口咬定毒是白鹭裙上那种,还亲手验了毒,验完又昏了。白鹭被押来了泯然狱。”

她见到我,眼神跃了跃,竟然不吵也不闹,我都怀疑我是天命加身了。正好我旁边的牢房是空的,她被关在里面,几声惨叫,跟我一样被钉了钉子铁链。我得提一句,那几个浑身酒气的大汉后来被我用钉子钉死在了狱外。等人走了以后她又扒铁条,问我‘美人侯爵,你知道我为什么不供出你来吗?’我说,‘洗耳恭听。’她说,‘因为我心理素质好啊!拉你下水也不会让我出狱,快夸我。’老天,我都被雷到了你知道吗,接着,她掏出一包瓜子坐在我面前嗑了起来,沉默许久,哭出声了。我淡定地摸她头,‘冷静,我尽力帮你出去。’其实我是在胡扯,且不说她出去了是节外生枝,我连我自己的链子钉子都弄不开。她说,‘我不用!’我说‘那你要手帕吗?’她吼道‘我不要!’我还能怎么办呢,我说‘你可以尽情骂我,爽吧。’她又吼,‘我不骂!’我都懵了,我说那你想干嘛?她说,爵,我要抱抱。把我吓得,我说你怕不是疯了。她抽泣着说,我没疯。我想了一下,‘我是有妇之夫。’她张开双臂,‘我还是棵草的时候!我就爱听你弹琴吹笛吹箫!所以我不讨厌你,也不讨厌你是有妇之夫,你就当抱了棵草吧!’我‘嗯’,抱上去,‘你是草精吗?’她说,‘我是蒹葭精,你在不饜界时一次一手拿着我跳祭舞,把我扔下了界,我再没听到乐声,你讨厌死了!我都无语了,她接着说,所以我不告你,因为我想你好好的!”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渣,想了想,说那次我跳祭舞是在祭三千世界,是也不是?’她说是。我站起来,抽出折扇捋了捋袖上红调,运扇而舞。界塔只有在祭司起舞时才会开,乐声起、祭品现时才会大开。我割了腕,把她吓着了。她问我‘你要干什么?!’我以血为祭以舞为引将界塔移来这里,折扇点她额,‘送你下界,勿念,我会去找你的。’那一点就让她失忆了。”

“她被我推进旋绽开来的白色光阵,掉了下去,链和钉留在原地。我再次残血。”

“醒来时,眼前一人长得很像我,但并不是逼人的相貌。他的微笑也丝毫不带我那点邪魅,却也不风雅,只是使人如沐春风。他笑着说,‘刚那一刹那,要不是我,你才懒得送她下界呢。’我明白他是谁了。新的一个人格,碧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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