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陌夕记得前世是穿着地上那些被撕成一片狼藉的烂布条离开的，一路上被人指指点点，甚至还被拍发到了网上，引起一阵社会各界对失足少女的口诛笔伐。

既然能重来，那她不选李白，选一套衣服总行吧！

霍斯燚拿出支票本，正准备重新开一张九位数的支票，听到女孩要求，不禁一怔。

一套衣服，就够了？

他不知道心里具体什么感觉，只觉得莫名其妙的愤怒。

她到底知不知道他是谁？

不，昨晚他都没嫌弃她一副鬼样子，勉为其难的下了口，她却没有跟他狮子大开口。

几个意思？

见男人一会儿蹙眉，一会儿又恨不得咬死人的不善表情，安陌夕有些忐忑。

要求过分吗？

拿出一千万眼睛都没眨一下，居然吝啬一套衣服，有钱人的世界真是……

难懂！

“不行就算了，我用一下浴室。”安陌夕三两下用薄被裹住自己，忍着全身被车碾过一样的疼，尽可能步履从容地走向浴室。

霍斯燚不悦地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十分钟，我要知道昨晚睡的究竟是什么妖怪。”

……

浴室里。

果然必须非常努力，才能看起来毫不费力！安陌夕抹去额头的冷汗，像一条咸鱼似的瘫在浴缸里，任由热水流下。

床到浴室顶多二十几米，一路却像是在历劫，而且三步一小劫，五步一大劫。

涣散的目光落到浴缸对面的大镜子上，倏然一阵紧缩，安陌夕彻底愣住了。

良久。

“怪不得一副倒大霉的样子，原来……难为他能这么大方地给出一千万了。”

镜子里的女孩满头白发，发尾一半挑染成红色，一半挑染成蓝色，虽然不是赤橙黄绿青蓝紫的杀马特，但非主流是妥妥的。

浓重的烟熏妆花得到处都是，嘴巴上的口红也花得到处都是，整张脸就两个色调，上黑和下红，夸张到根本看不清原貌。

头发还能勉强挽尊说是《自杀小队》里小丑女同款，可脸上……安陌夕想要捂脸都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