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舅舅坐在台阶上,这是这么些年来,他想事情时候习惯的动作。
赵氏从屋里出来看见,忙上前拉他起来,嗔怪道:“你怎么这样?不会知道地上凉啊。”
钱舅舅眉眼疏朗,好似眉宇间的皱纹都少了几条,他笑道:“没事了,我们老了,以后这些事让他们想去。”
赵氏仔细地看钱舅舅,见他是真的放下了,脸上也不由的带了笑容,她知道,丈夫是将妹妹当女儿养的,这十来年来这几乎已经成了他的一个心病,如今他能想开最好不过。
钱舅舅拉着妻子的手,感叹道:“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赵氏眼眶微热,低下头道:“不辛苦……”
钱舅舅微微摇头,道:“以后的事就让孩子们自己的奋斗吧,我们也只管过自己的就行了。”顿了顿,道:“等找一个黄道吉日,我们去给娘挪一个地方,以后,以后孩子们若是有本事了,再叫他们把他们奶奶挪回去。”
赵氏忙点头,当年他们被流放,家资全都被抄,只能将偷偷藏起来的银角拿出来买了一副最便宜的棺材,早就应该去捡骨了,这些年更是连墓都没办法扫。
第二天,钱舅舅就去京西大营报备。
他是工匠,在军队里主要负责的是铸造,只是这时候却不需要他多忙活,所以他请了十天假。
找了人牙子要买墓地,选了两天,等选好了墓地,就在李石的帮助下请了人看日子,选定了三天后做黄道吉日迁坟。
木兰和媛媛等是女孩,是不能去的,所以李石一大早就带上了李江和苏文过去帮忙。
等到下午时间差不多了,木兰他们才去新的坟墓那边,此时,坟墓已经迁好,木兰她们才可以上前拜祭。
而赖五也抽了一个时间过来祭拜。
钱舅舅是认识赖五的,当年赖家太穷,兄弟两个年富力强,家里却没有多少地,钱舅舅和苏大壮总是能找到活干,因为喜欢赖大的重义气和能干,俩人找到伙计都喜欢叫上俩人,一来二去的,赖五也跟着大哥与他们熟了,所以当初一听木兰说钱舅舅也在辽东的军营之中,他才那么惋惜,竟然没有早一点碰到人。
钱舅舅到了京城后,赖五还特意请人去侯府吃了一顿饭,两家又像以往一样走动起来,这一次却是赖五反过来照顾钱家。
等钱舅舅他们回到家里,郑致德和李登才都送了祭礼过来,钱舅舅就感叹道:“到底是读书人,礼仪就是全。”
李石却挑起眉,最近,郑致德做什么,李登才都跟在后头照做,这到底是对方不懂规矩,还是……
李石看向脸上还带着婴儿肥懵懵懂懂的桃子,心中微叹,孩子多了也不好,看这心,总也操不完。
李登才对桃子的心,除了桃子本人外,所有人都知道了,就是才到京城不久的钱舅舅都看出了一些端倪。
木兰的婚事是妹妹定下的,苏文的婚事是木兰定下的,现在轮到桃子的婚事,钱舅舅不说越过木兰苏文,但也想要帮忙一二。
所以钱舅舅只要见到李登才就会将人叫过去说话,不仅如此,还叫钱东明试着将人带去青楼,钱舅舅的理由很简单,“这些富家公子哥儿总有这样那样的毛病,若是桃子嫁给他后,他时常流连在外头怎么办?”
钱东明无奈,“可我看李公子是个正经人,要是人家本来不会那什么的,要是因为我带他去让他学坏了……”
钱舅舅就皱眉,“那也是他意志不坚,以后他总会被人拉去的,到时你表妹后悔也来不及了,还不如现在就认清人的本质呢。”
钱东明只好照办。
只是大老粗和文雅人的脑回路从不在一条线上,所以,连欣赏的品质也天差地别。
钱东明偶尔也去逛妓院的,二十一岁的壮小伙子,他要是不去才不正常呢(这是军队里的统一认知),他都是和同僚们一块儿去的,那里的女子也多是服务这些军爷,质量嘛,大家都懂的。
钱东明没有多想就带着李登才去了往常自己时常去的那家。
李登才看着眼前飘过的女子,鼻尖闻着呛鼻的胭脂味,几乎要将才吃下去的东西呕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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