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淑惠掐着点来到华家的豪宅,她不想早点来,因为她的年龄比其他十位总经理年轻很多,又深受华自横的重视,其他几位每次在月会开始前,都要拿她放松一下气氛,说些不咸不淡的话,她也不好反驳,每到这时,李若华就假装听不到,仔细地看着自己的月会资料,态度认真的,林淑慧都想笑。
林淑惠走到二楼,在会议室的门口碰到华天豪,并没有打招呼的意思,倒是华天豪主动说:“林总,早啊,来开会?”
“是,难得在华宅看见你,看来水城市的治安情况有所好转。”林淑惠和华天豪基本没有说过话,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想了一下,才说。
“我是知道林总今天会来开月会,故意晚走了一会。”华天豪有些不自然地说,林淑惠愣了一下,说:“是吗?有什么事吗?”
“没有什么特殊的事,只是想问一下林总,今天有时间吗?晚上一起吃个便饭。”华天豪微笑着说,林淑惠微笑了一下,说:“开门见山地说吧,有什么事?”
“是太长时间没有人向你表达爱慕之意了吗?我想约你,很简单,就是我想追求你。”华天豪说,脸微微有些发红。林淑惠呆了一下,用困惑的眼神看着华天豪说:“我来华氏集团6年,咱们见面的次数不超过10次,基本没有说过话,这么突然,是什么情况?我有点搞不明白。”
“北极旋转餐厅,七点,我订了位子,我会一直等你。慢慢你会明白。”华天豪说完,走了,不给林淑惠再说话的机会,林淑惠无奈地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华家的少爷,没有一个不是眼睛长在天上的。难道不知道,金腾大酒店总经理的时间,是要提前和秘书约的吗?虽然我很闲。”
林淑惠刚想进去,又被华天黎截住了,华天黎黑着脸小声地说:“林淑惠,你的皮怎么那么厚,不知道廉耻吗?你看不出我是多讨厌你吗?为什么你就不肯离开华氏集团?为了钱,你是不是什么都可以?刚才我听到二哥的话了,你对他施了什么妖法,他竟然要约你吃饭,要追求你,他也是个不要脸面的,不知道你是爸爸的破鞋吗?我真不明白,你除了披了一张妖媚的狐狸皮,还有什么好的,那些男人,都是瞎子,瞎子!”
林淑惠白了她一眼,说:“你说的非常对。”
“你什么态度,还敢给我脸色,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没错,我现在拿你没有办法,迟早有一天,华氏就是我说了算,你信不信,我让你后悔莫及。”华天黎恶狠狠地、小声地说。
“那你要努力才行,小姑娘,加油吧!等着我被你踢出华氏集团的一天,我好期待!”林淑惠又白了她一眼,冷笑一声,绕过她,走进会议室。华天黎的脸被气的一阵白一阵黑。
会议准时开始,华自横看看手里的调查报告,再看看坐在下手的十一位总经理,心里无限感慨,他一向知道华天宏不济,但是不知道他竟然不济到这种程度,华天宏接手金腾时装的第一年,公司从每年净利润8个亿,下降到净利润6.5个亿,第二年净利润下降到3个亿,第三年净利润下降到1个亿,第四年,也就是今年,竟然赔了3千万,每年华天宏都信誓旦旦地告诉他“今年一定好,我做了某某调整,今年会有成效,请父亲相信他,请董事会支持他”。华自横当然是想相信自己的儿子,所以一试再试,试的一个盈利企业变成了一个亏损企业,倒不是他赔不起这个钱,他是对华天宏彻底失望了,他不能拿着家族上百年的企业开玩笑,他要对家族负责,要对员工负责。
“调查报告大家都看到了,大家有什么看法,说说吧。”华自横说。在座的各位都不想说话,谁也不想得罪少东家呀,就算他不济,四年赔了十几亿,一是华家陪得起,老板不在乎,二是就算他再不济,他也是老板的亲儿子,早晚进董事会,惹不起呀。
“我来说一下吧。”李若华也不想发表意见,但是这个时候,总不能让老板唱独角戏,这里面,她跟老板的时间最长,而且也马上要退休了,她想等华天宏能在董事会指手画脚的时候,她早回家养老了,因此这个坏人,还是由她来当吧。李若华合上调查报告,说:“调查报告,昨天我已经仔细看了,有两项,我个人认为是很严重的,一是大约7千万的现金流向不清晰,二是私自更换设计师。关于现金流向不清晰,华总承认是他挪用的,但是用途都不清晰,此事董事会会处理。关于私自更换设计师,华总更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金腾时装二十多年以来,每年保持8亿左右的收入,和我们的设计团队的贡献是无可分割的,据我所知,华总到金腾时装的第一年,就把总设计师梅庆义先生给换了,原因是梅先生不尊重他,他在换设计师的时候,也没有向董事长汇报,董事长得知的时候,梅先生已经去了美国,董事长亲自去了美国,也没有办法把梅先生请回来。”
“理由不充分吗?你去金腾时装打听一下,梅庆义是不是眼睛长在头顶,我去金腾时装半年,不,直到他走,他拿正眼看过我一眼吗?不单是他,他那几个得力的助手,也都不把我放在眼里,这样的人,别人受得了,我受不了。”华天宏理直气壮地说。
“梅先生不善于人际应酬,他是做事的人,凭你,不配评论他,住口。”华自横语气严厉,说。华天宏本来还想说,一看父亲的脸色,马上住了口。
“华总两年之内,换走了所有原有的核心设计师,启用了全新的服装理念,但是效果不好,导致公司盈利水平一直下滑,直到今年,造成了亏损,对此,华总应该负主要责任。”李若华说,华天宏听了,蹭站起来,说:“我没有说要推卸责任,但是做生意这种事,谁能保证一直会盈利呢?在我看来,金腾时装早就过了辉煌的时期,我接手的时候,已经在走下坡路了,就是梅庆义在,也不一定行,我只是运气不好,替他背了黑锅。我改革前,是做过市场调查的,大家早就看不上梅庆义那套了。”
“你委托那个机构做的调查?”华自横问,华天宏马上闭上了嘴,华自横用手指敲打着桌面,说:“自己不行,还要把责任推给别人,给你说了,不要评论梅先生!”
“爸爸,干脆一些,宣布董事会的决定吧,我知道,我被开除了,那么我不想再在这里听你们的教导了,我是不行,这些人行,但是他们只不过是拿薪水的人,不给钱马上就走,但我不一样,我是你的儿子,给不给钱,我都是你的儿子,我也努力了,时运不济,我没有办法,再见!”华天宏看着父亲难看的脸色,鼓足勇气说,说完见父亲的脸色更难看了,站起来快步向外走。
“你说了这些混账话,就这样离开的话,我不确定,你是否还能享受到我儿子的待遇。”华自横低沉着口气说,华天宏停了一下,转身看看父亲严肃的脸,转身走了,华自横气得闭上了眼睛,几秒钟后,他对坐在自己右手边的辛特助说:“把天宏的卡全部停掉,让他反省三一月,一个月后,把他送到澳大利亚,让他自己找工作,告诉他,如果他能养活自己,他才能回到华氏,如果不行,就永远不要回来了,我就当没有这个儿子。他走之前,我不想再见他。”
“是,董事长。”辛特助连忙说,看来这次华自横是来真的了,有华天宏受的了,的确,华天宏已经三十五岁了,除了花钱泡妞赌钱,真没有任何特长。四年前,华自横就明确地告诫过他,如果他到三十五岁,还是没有任何长进的话,他只能离开华家的保护伞,去吃苦了。当时华自横给了他两条路,一条是他从华氏集团任何一个公司的底层做起,到了三十五岁,只要是能晋升到部门经理,那么,他就有资格作为那个公司的总经理人选。另一条,如果他认为自己有能力现在就领导一个公司,他就可以成为任何一家公司的总经理,只要四年后,公司保持原有的盈利,那么对他的考核就过关了,将来就有资格作为华氏集团接班人的人选。华天宏经常见这几位总经理,也就是看看文件,聊聊天,偶尔处理一些棘手的事情,而且往往他们是不做事情的,都是手下的副总在做,就像林淑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就能当了金腾大酒店的总经理,可见总经理并不是那么难,况且他是华董的儿子,大家肯定都会全力支持他,因此他选择了经营一家公司,当时他选的是金腾大酒店,他想这是个机会,可以把林淑惠弄走,但是华自横表示,除了酒店,他随便选,他就选了金腾时装,他当时想,金腾时装多好做,二十多年了,盈利稳定,只要自己到了,稍作改革,那还不是顺风顺水地盈利。
下午散会后,林淑惠和李若华一起晚餐,等餐的时候,李若华说:“早上听见华天黎在和你争吵,小姐又怎么刺激你了?”
“她一个十七岁的小孩子,能说出什么来,就是那几句车轱辘话,我听的耳朵都长茧子了,看看大公子和小姐,华董也是个可怜的人,怎么就管不好他们呢?”
“大公子这次,我看没有两三年,是回不来了,董事长是铁了心要把他教育成一个正常人,要不他就废了。小姐不好弄呀,你是知道的,华夫人生小姐的时候,难产去世了,华董心疼她,对她太过骄纵,另外,小姐也是很聪明的人,她在华董的面前,表现的很乖巧,不像她的大哥,而且在上层社会也经营了一个比较好的口碑,所以这次她在酒吧失态,她觉得丢尽了脸面,已经在家折腾两天了,看见你,不骂你两句,她肯定浑身难受。”李若华无奈地说。
“那就让华董自求多福吧,她骂我两句,我不在乎。”林淑惠笑着说:“我就当给生活增加点色彩。”
“华天豪找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