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兰忍不住提醒着弟弟,“这过年虽然使费大,但也得省着点花。留些开春下驹子的时候,总得多招几个帮手,买点好细粮的。”
“那是当然!”赵成栋心下也觉得姐姐这话说得有几分道理,那马场一直交给柳家堂弟在管着,他这过了年,也是该抽个空去看看了。最好再从柳家弄几个十五六岁的孩子来替他照管着,又能省好些工钱了。
当下就跟柳芳商量,“明儿去你家拜年,你瞧瞧有什么合适的,再叫几个弟弟年后过来上工吧。”
这种既有面子又有里子的事情,柳芳当然是一百个愿意的。却又觑着赵成栋那意思问起,“大姑,咱们明儿要回门,你那儿有什么好糕点没?一会儿我们去拿几盒,家里上上下下可都爱吃!”
赵玉兰就是个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年前她就想着各家都是要用糕点的,所以特意起早贪黑的多做了一些,让田福生托人给这个弟弟捎了不少去,怎么现在又来要?难道她就是合该给他们做糕点的丫头?
再说,今儿还是大年初一呢!这就红口白牙的管人家要东西,好意思么?当下语气也硬了三分,“我年前不是送你们了好些?难道都吃完了?”
赵成栋刚想答应个是字,就听姐姐笑着把话堵死了,“现如今可是没有了,全都卖了!我这可也累坏了,着实要歇几天的,连炉子都封了,可上哪儿得去?”
这下可没便宜好占了!
赵玉兰不想再搭理他们了,转身想走之前,仍是对这个弟弟语重心长的劝了一句,“你这卖马也没什么,只是既然要下小马了,就好生料理着,有钱也先省着些花。等马群渐渐做大了,再要干什么不成?你瞧大嫂从前,可有卖过一匹马么?别太大手大脚了!”
赵成栋一听要自己节省就觉得刺耳,不高兴起来,“我拿什么跟大嫂比?她得多少东西,我得多少东西?再说,她也不是我们大嫂了!我说姐,你要是有空,就想想怎么把自己的生意做好吧!少操这些冤枉心!”他低头又嘟囔了句,“都是分了家的人了,各家顾好自己就成了!”
赵玉兰给气得无语,自己一片好心倒让人给当成驴肝肺了!得,算她多管闲事,她也不管了!
当下便转头只去给爹娘姨妈拉家常了,牛姨妈心细,瞧她跟赵成栋聊了一会儿,就带些怒容的回来,便知是怎么回事了。也不多问,只劝她,“你呀,以后就好生为自己多打算打算吧!嗳,我瞧阿慈今儿的小衣裳倒挺漂亮的,从哪儿来的?”
赵玉兰得姨妈这么一劝,自己也就想开了,放下心头不快,笑道,“那是小蝶送的!她想着我忙,定是没时间给他做衣裳的,从铺子里拿了几套不同大小的送我,可真是省了我好些事了!”
赵王氏听到又提起张小蝶,忽地想起一事,“她家在那永和镇的铺子当真那么赚钱的?一天真能收几百银子?怕不是骗人的吧?”
一听这么赚钱,连赵成栋和柳芳的耳朵也竖了起来。
赵玉兰实话实说,“人家拿这骗咱们干什么?我说的一天收几百,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又不是天天这么好的。不过听小蝶说,这年前的生意是真不错。她们家开店时欠人家的银子,差不多都能还得上了。再到明年,就该自己赚钱了!”
赵成栋听得眼红,却有几分不信,故意泼冷水,“任她怎么能赚,总是卖衣服的,哪有卖马的赚头高?”
“那可不见得!”赵玉兰有心打击下弟弟,讲起了道理,“这永和镇来往的生意人多,都是大手笔。许多人一口气就买十几套回去,甚至几十套都有!除了自己家穿,再转卖旁人,这利虽小,但量一大起来,也是很利害的!就象那给张大叔家卖文房用具店的小伙计,这回过年就把所有的工钱全抵在小蝶那儿,拿了批衣服回乡下了,想着赚点钱再来呢!”
赵王氏听得也怦然心动了,“若是这么好赚,你不如也改行做那个得了!在这扎兰堡做多好?”
赵成栋心里头也有这想法了,拿了衣裳回来,可以让杨柳二女去卖啊!“就是!大姐!那你回头帮忙说说,给咱们个最低价。娘不也闲着吗?正好找点事做!”他怕光说自家显得私心太重,还把赵王氏给刮拉上了。
赵玉兰瞧了娘和弟弟这热乎劲,笑着泼了盆冷水下来,“若是要做,也是人家自己要做的!小蝶都订了亲了,等嫂子从京城回来就要办喜事了。张大叔说,现还让小蝶在那儿好生多挣一些,看年下能不能在集上给她开个小铺子,就当是送她的嫁妆了。”
啊哟哟!这真是好大的手笔啊!赵王氏和赵成栋听得眼红不已。心下都大为可惜,早知道那生意那么赚钱,当初就不该让章清亭给她娘家去做,自己巴来多好!
赵成栋忍不住发了句牢骚,“这生意还是从前没分家的时候置办的,竟白便宜他们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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