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倒是挑了挑眉,“好缘分啊。心意相通,一线到底的缘分。”
八个字祁炘斌倒是懂了,默默摸出心意,想着要不要多给两个。廖赟还眼巴巴地看着张先生,指望他多说两个字。
张先生不打算继续说了,多说无益。
他从桌子里摸出两张纸,上面写满了日子,是近三年的。
祁夫人找他算的,至于怎么认出来是这两个人的,祁夫人发照片了。
廖赟看不来日子,好像啥时候都合适,但好像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日子。
最后还是祁炘斌决定的,排除了廖赟上学,廖赟忙,廖赟生理期的日子,挑了一个两年后的日子。
“这种提前两年多知道自己要结婚的感觉好奇怪。”
“不想?嗯?”
“没有。才没有,可想了。只是,你怎么知道我生理期的?”
“这个随便算算,你打电话声音那么虚。”
“哦。”
廖赟低头拽了拽祁炘斌抓在手里的红线,抬头“我发现我才需要学习。”
我自以为我更了解你,才发现其实你更上心。
张先生突然有了解签的欲望,这对年轻人让他看见了这签最好的走向。
每一只签都有不同的走向,缘分天定,可维不维系得住,还得看人。
“有兴趣听我解个签吗?”
张先生突然的开口制止了两人前行的脚步,乖巧地回到了两张小木凳上。
“这支签有两种走向,大凶或者大吉,是十分极端的。它的要求十分苛刻,必须是双向的奔赴,少了哪一方都不行。”
“所以说心意相通。我不愿意多说就是因为这签并不能让人心安。”
“求签基本都图个心安,既然一起来了,必是心意相通的,只不过求到这支的还算少数。我还找人统计了一下,这签最后一直走在一起的,也是少数。”
“倒也不是咒你们的意思,但是事实是如此。”
“后来发现是少了双向的奔赴,单方面的追逐是没有意义的。”
廖赟托着腮,另一只手紧紧握住了祁炘斌的手指头,得到了身边人在手心的安抚。
“门口签红线的老太太记得吧。她的签是我的师傅帮她求的,也是这只签。据说那时候是有人陪她来的,那根线只有她一个人小心爱护,耐心细致地护到了门口。”
“后来呢?姻缘美满,所以在这帮人牵线?”廖赟想着老太太给她画花钿是腕上那根红线。
“你没有发现她那长度不对吗?牵住她一人都勉强。据说是当年那人把她抛下了,她找了很多年,都没有任何踪迹,说是本来就不喜欢她。可是,若真是不喜欢,又怎么会求到这只签呢。”
“后来老了,直接搬到了庙附近,在这找了个牵线的职,你们等会儿拿着这张纸出去,她会给你们木牌牌,字要自己刻。”
“那线为什么会这么短还在手上,一直系着呢?”祁炘斌发现廖赟的眼中有泪,就直接替她问了出来,从包中抽出纸给她擦擦。
“她好像每年剪掉一点,剪了这么多年,可能也快断了。今年再剪,怕是就断了。”
“所以说啊,必须是双向的奔赴,否则一个人守着一根线,和守着一份妄念有什么区别?”
“出去挂木牌吧,你们俩啊,不出意外,从来都是双向的。”
廖赟站起身,和祁炘斌靠得更近了,两人把线都收在了掌中,冲着张先生鞠了个躬。
“谢谢。”
张先生摆了摆手,把红纸塞在了祁炘斌的手里,然后继续在那里摆弄自己的木牌。
廖赟和祁炘斌跨出门的时候,肚子里传来一阵阵咕噜。
揉了揉肚子,廖赟觉得更饿了,“斌斌,我好饿。”
“马上带你去,先把牌子挂了,挂好了我们就出去吃东西。”
“不要吃山楂糕。”
“好。”
廖赟和祁炘斌到树下的时候,老太太在给新进来的人系红线,目光专注温柔。廖赟等她系完了红绳,就把红纸给她。
“卿卿啊,开心嘛?”
“开心。”
“那就好,那就好。”
老太天拿出笔描摹两个人的名字,然后递出小刀让两人刻。
一刀,同甘共苦。
两刀,同心同德。
三刀,白头偕老。
老太太拿着两人的牌子,拿了一根红绳系在了一起,合上了三次,然后递给廖赟和祁炘斌,两人同时往上一抛。
老太太已经准备递下一次了。
廖赟和祁炘斌同时转过身的时候,牌子已经看不见了,但也没掉下来,就是不知道挂在哪了。
亲爱的你,我们真的会长长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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