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濮国内
东宫廊檐下的铃铛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屋内炭火烧得正旺。
繁袅手持一卷诗书搭在肩上,略显无奈地盯着面前的夙翎,听他每吐出一个字便皱一下眉,嘴角紧抿,将下一个字死死锁住,免得忍不住替他说了出来。
“皇天之……之不纯……纯命”
夙翎也很不好受,这片赋辞他已经背了好几日了,日日卧床朗诵,连带着东宫上下都能背出个大概,唯独除了他还停留在前三句上,还背得颇为磕绊。
“何百姓之……震震震震”
眼神瞄向繁袅身旁的蜜彩,蜜彩将手帕绞得死紧,张嘴无声提示
“哦哦,震愆”
最后两字吐出后,便怎么也想不起下一句了。
不知是炭火太旺还是心里焦急,夙翎额头上起了一层薄汗,面色发红,看向繁袅的眼睛中透露着深深的哀求。
看他这难受地模样,繁袅吐了口气,将诗书随手一扔,扔到一大摞典籍之上。
这些都是太傅送过来的,说是太子即使生病,也不可放松学业。
繁袅听见这话,便有些不解,夙翎差这几天时间?这是在考验夙翎还是在考验她。
见不再让他背书,夙翎暗暗吐了口气,接过甜霜端过来的茶抿了口,满怀期待地看向繁袅。
繁袅顿了片刻,思量着用什么言语来褒奖他,夙翎一旦听见重复的话,便说她敷衍,这几日下来褒奖的话已说遍了。
也很好奇,他怎么记不得辞赋,反而将别人说的话记得死死的。
繁袅想得辛苦,绞尽脑汁才将将想到一句新鲜的话,便被小海公公打断。
小海一直站在门外,一张脸冻得红红的,说话有些不利索
“启禀太子妃,王后身边的梨庭姑姑过来了”
繁袅顿时大喜,此刻不管来的是谁,对她而言都是天降甘霖,连忙呼道:“还不赶紧请进来。”
梨庭姑姑奉王后之命,前来唤大病初愈的太子前去为国君奉药,夙翎闻言,立即唤过甜霜为自己更衣。
繁袅轻轻拨弄着炭火,抬头看了梨庭一眼,问道:“怎么就唤太子前去,我这个做儿媳难道不该前去探望一番?”
这倒将梨庭姑姑难住了,虽说是儿媳,可她终归是从风夏国来的,况且两国有着深重的恩怨,谁也难保太子妃不会对病重的国君做些什么,若是国君因为太子妃有了什么闪失,这对两国都是滔天的劫难。
宫中人対于这层隔阂都心知肚明,却被繁袅如此轻描淡写地问出来,倒让梨庭不好回答。
“这……这,话虽如此,可……”
梨庭支吾着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正在更衣的夙翎倒是清脆出声
“太子妃说得对,父皇身体不适,你当然应该前去探望,今日你就同我一道去罢”
梨庭为难地看向夙翎,“国君身边自有人伺候,况且王后日日都在跟前,倒也不用……”
繁袅眼里噙着笑,炭火在她的翻动下,发出哔剥声响,“姑姑误会了,我笨手笨脚的哪能伺候父皇,不过就是过去看一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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