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
丑丫抬手敲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忘记的事情似乎太多了。
幸好周家比她那不靠谱的记忆可靠得多。
行了十几日的路,途中被拦下来几次,皆只走了个过场便放行了,并没有搜查得很细致。
这条路他们走了几十年,不说畅通无阻,面子总还是有几分的,毕竟是真金白银铺出来的路子。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上头的人再怎么火急火燎,底下总有溜须拍马含糊应付的人,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
傅言被惊吓了几次后,也心不跳脸不僵了,神色恹恹的趴在窗户上看后退的风景。
他们走的是官道,除了必要时的补给,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赵初年尽量选择在野外露宿而不进城。
路上的风景只有树木和荒野,除了最开始的紧张和几分新奇,傅言看了半日便看腻了。
他是头一次走这么远的路,虽说皮糙肉厚,但是在马车上颠了十几日,屁股疼肩膀疼浑身都疼。
想睡个觉消磨时间都不成,时常屁股离了座垫半尺高再砰的落下去,摔得傅言龇牙咧嘴觉得肠子都搅在了一起,连食欲都没剩多少了。
话本上都是骗人的罢?
那些大侠们都是怎么风流潇洒行走江湖的?
他半条命都快没了。
赶路的日子枯燥无味,唯一的消遣是趁着每日搭营时,悄悄去摸上一把肥膘体壮的马。
赵初年瞧他实在眼馋得紧,便允了他偶尔牵了去歪歪扭扭的遛个弯。
虽说没学会骑,但至少不会再从上面滚下来了,傅言便也心满意足。
太阳开始偏西时,车队速度放慢了,驶入了一条泥泞的窄路,傅言绿着脸忍了半晌后没忍住,险些把胆汁吐出来。
“小兄弟,都这么多天了,还没习惯呐?”赶车的汉子朗声笑道。
傅言苦哈哈的强灌了几口冷水下去:“大叔用了多久才习惯的?”
“哈,”汉子轻轻挥了下马鞭,”这路么,多走个两趟就能习惯,不过我可没有像你这样还吐得昏天黑地过,要不给你找个大夫瞧瞧?”
傅言的神色更萎靡了,他瞧了一眼依然眉目平和的丑丫。
所以,人和人的差别为啥这么大?
“赵叔。”丑丫支着帘子,突然朝前面唤了一声。
赵初年听到声音,勒紧马绳停下,掉转头退到了马车边。
“姑娘有吩咐?”他靠近窗户微微倾下身问道。
“要起风了,”丑丫看着远处的天,“今夜怕是不适合露营,赵叔寻着前头哪里有合适的地方落脚。”
“成,姑娘放心,”赵初年点点头,“再往前有个村子,天黑前能赶到。”
他应得干脆,半点迟疑也没有。
大半个月里,他发现这姑娘竟比他们走了几十年路的人更像个行路的老手,对天气辨得极准。
心里不免对她的来历有了好奇,那胖小子看着傻眉楞眼的,嘴巴倒是紧,一问三不知,半点东西也没打探出来。
周老爷安排了差事,旁的倒没有同他多说,只知道这两人是兄妹,看模样比他闺女还小几岁。
真是奇也怪哉,有些本事大抵真的是要看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