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牧杞平时不怕雨,可偏偏害怕一个人面对夜晚的暴雨和雷鸣。
每当这个时候,都是姨抱着她睡的。
这一次,叶牧杞还是窝在姨的怀里,低喃着:“姨,你和季叔叔分开了这么久,他不在的这16年,你一个人过,你觉得苦吗?”
夏佟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儿,笑得温婉:“傻孩子,这些年不是有你吗?姨开心都来不及,不苦!”
“哎呀姨,我问的是不是这种,是那种……男女之间的……”相思之苦。
叶牧杞蓦地红了脸,脸粉扑颇,没再往下。
她会这样问,其实是怕陆时让不回来了……
她怕等不到……
毕竟以陆时让的实力,那边肯定会留他……
“怎么啦,让才刚走你开始想他啦?”夏佟笑着捏她的脸,“还真是,脸好热。”
叶牧杞把她的手拍掉,“我、我这是在被子里给闷的。”又在床上翻了个身,给她留了后背。
“轰隆”
忽然响起一声闷雷,叶牧杞被吓了一跳,大喊一声,捂住耳朵躲进了姨的怀里,身子有些瑟瑟发抖。
“不怕不怕,姨在。”夏佟拢紧了她的身子,轻轻拍哄着,声音像哄孩子睡觉的妈妈一样温柔,“杞乖,杞不怕,姨会……”一直陪着你。
忽然喉咙一哽,后半句她不出来,于是顿了顿,改口道,“姨会给你唱歌瑶,像时候一样。”
夏佟抱紧了叶牧杞,手在背上轻轻拍哄着,柔声地唱:
“花猫,睡不着,抓个耗子当宝宝,抱一抱,摇一摇,耗子吓得心乱跳。花猫,睡不着……”
歌谣反反复复,在这如同妈妈般温柔的歌声中,叶牧杞渐渐睡去,呼吸清浅。
夏佟见她睡得很香,嘴角向上牵动着,笑出了两个好看的梨涡,眼角却早已湿透,分明是在哭。
夏佟的姐姐姐夫,是在叶牧杞3岁那年死的。
那夜里,下了雨。
姐姐姐夫按照惯例,带着牧杞去看夏佟,开的是自己的车。
沿途一切顺利,唯有雨越下越大,下得崩地裂,把路都堵死了。
也把姐姐姐夫堵死了……
那,姐姐姐夫出了车祸。
夏佟赶到现场的时候,只见车头撞在一棵树上,车尾燃起熊熊火焰。
姐姐姐夫在车里,合力将牧杞往车窗外一抛,她就哇哇大哭,像球一样滚了个老远。
随即轰隆一声,车爆炸了,一股青烟直冲上,仿佛要将刺出一个窟窿来。
……
姐姐姐夫的死,夏佟是有愧的。
如果那,不是她想见杞,姐姐姐夫不会出门……
如果不是为了救杞,姐姐姐夫或许有机会逃出来……
想到这儿,夏佟的眼泪便簌簌地流了下来,两行热泪横流在她脸上,像是两条岁月的河流,里面淌着的,是不尽的沧桑,道不尽的悲凉。
……
叶牧杞早已熟睡,夏佟还是轻轻拍哄着,唱着她不敢唱的歌谣,声音很轻很轻:“摇床,轻轻晃,星星,挂上,妈妈唱着催眠曲,月亮伴我入梦乡。床摇,轻轻晃……”
……
温柔的歌谣复复反反地唱,窗外的雨稀里哗啦地下,歌声混在雨声里,寂寥了整个漆黑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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