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十八,时间很快就随着日历翻到了秋荻大婚这一天。呼啸的北风刮了整整一个晚上,京城里飘着鹅毛大雪,天地为之一片雪白。要是不出意外,今天的慕容府会热闹非凡,比起忆慈出嫁那天都不知道要热闹多少倍,可是今天没有锣鼓喧天,没有良辰佳人,只有黯然萧瑟和无尽的哀怨与惆怅。
皑皑白雪堆积到了膝盖,外出的人们寸步难行,要是迎亲的队伍走在上面,那可谓是一场艰难的行程,或许今天就不是一个适宜结亲的日子。
秋荻已经被关在房中三天了,原本今天要成为新娘子的她,如今变得憔悴不堪,原来那个敢于为爱走天涯的人,如今尤如困兽般,被困在这小小的屋子动弹不得,几天下来仿佛苍老了许多。为了孩子她不再挣扎,选择将身体调养好再想办法离开,表面上看起来平静如水,波澜不惊,纹丝不动,漆黑的双眸里依稀看得些血丝,只有偶尔摸摸腹部,整个人看起来还有些生机。整个府上,除了按时送饭菜的人,只有慕容夫人偶尔在门外的缝隙里偷看她几眼,确保她没有做傻事之后,又默默地流着泪离开。
慕容府上早已将大红灯笼、双喜字样和一切有关大婚的布置都撤下来了,回归本来的面貌。一切就好像做了一场梦那么不真实。南柯一梦,就如秋荻的婚姻一样,随着祁煜的落寞烟消云散,没了踪影
因为下着大雪,忆慈怕冷,也卷缩在暖阁里,烤着火。启勋下朝回来,虽然一路坐着轿子回来,但才下车走进王府的片刻功夫,身上了已经铺满了雪花,一进屋就跺着脚将身上的积雪抖去,忆慈连忙起身将他身上厚厚的披肩取下,名人端来浓浓的姜汤,启勋大口喝下,好将体内的寒气逼出。
“快到火边来,这么大的雪肯定冻坏了吧。”忆慈一手拉着启勋往火炉旁边靠。
“雪确实很大,不过化雪的时候那才是冷呢,这个不算什么。”启勋一边搓着手,一边与忆慈走近火炉边上。
“对了,今日上朝,可有三哥的消息。”忆慈关心地问道。
“我就是要跟你说这个事情来的。”启勋在双手上呵了一口气,说道:“父皇发了好大的火,直骂三哥不争气,丢了皇家人的脸面。”
“可说怎么处置了?”忆慈接着问道。
“先将煤矿收归国库,命三哥即日将煤矿所赚之钱充公,一份钱都不得少。”
“那二十多条人命呢?”忆慈问道。
“父皇的意思是,先妥善将他们厚葬了,然后用重金安抚家属。”启勋叹息道:“至于三哥先关押起来,因为年关将至,只得拖到开春再审。”
“那他和姐姐的婚事怎么办呢?”忆慈急忙问道。
“父皇已经下旨将婚约取消,想必这会子功夫,圣旨已经到了慕容府了,他们很快就会知道了”启勋的话一出,忆慈已经像泄了气的球一样,瘫软着靠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