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儿如此,朕心甚慰啊。”老皇帝怜爱地看着启勋,转而又看看祁煜,只见祁煜已经羞愧的脸低垂,哪里还敢抬头望他的父皇。
“好,朕即刻领旨。那么在去裔国之前,你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老皇帝的话不由得叫启勋心中酸痛,虽然他有一些把握,但是也就那么一两分,皇帝好像在要他的遗言一般,交待自己的后事般沉重。
“儿臣确实尚有一事未了。”
“尽管说。”
“万一儿臣有个意外,父皇,看在儿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希望父皇善待我的王妃--慕容忆慈。”
启勋说完,将视线转向远处站着的慕容瑾,只见他脸上并无一丝表情,连一丝,涟漪也看不到,果然沉稳老练甚是冷酷。
本就是他多想了,慕容忆慈本来就是慕容瑾的养女,甚至是一个他权力的工具,他还贪心地想要慕容瑾的一句话,一句“贤旭,放心去吧,忆慈哪里有我。”终究是他多想了,慕容瑾似乎没有察觉他注视的眼神,依然是稳如泰山般屹立在自己该有的位置上。启勋失望地挪开期盼的眼神。
“朕答应你。”
“多谢父皇,那么儿臣再没有什么遗憾了。”
“朕会派给你宫中最好的太医协助你。什么时候启程?”
“快则明天,晚则后天。”
“嗯,像朕年轻时候的样子,记住,保重自己,平安归来。”
“儿臣一定会凯旋,父皇也一定要等着儿臣回来。”
......
随着内监一声尖利而高亢的“散朝”声响起,老皇帝在内监的搀扶下走下龙椅,众臣子亦是在皇帝身影消失后才一一退出朝堂。
启勋大步走出金銮殿,无视别人的存在一般。因为此时的他要赶着回府,赶着见上忆慈一面。因为他不知道这次离别,往后还能不能再见面。因此,他想要抓住最后一点点时光,分秒都耽搁不得。
张之垚见启勋大步流星地走着,似乎想对启勋说点什么,但在苦追几步后选择了放弃,他实在是年事已高,跟不上启勋急促的步伐。虽然启勋身体不像正常人一般矫健有力,但他似乎拼劲了全力,每一步都跨得那么卖力。
大臣们每个人脸上行色匆匆,倒不像是为这场正在蔓延开来的疫情担忧,当然疫情或许会传播到京城来,可在它来临之前,仿佛有一股更令人焦灼的事态袭来。
特别是以祁煜为首的一党人看来,当他们已经渐渐习惯启勋的软弱无力,仅仅像他表面上看来只是一个闲散王爷,对夺嫡的人来已经毫无阻碍了的时候,仿佛昔日的担忧又卷土而来了。难道启勋的身子骨真的像他虽说的,已经大好了。那么是不是也就意味着立太子一事又将提上日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