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慈见姐姐一脸愁容,握住秋荻的手轻言细语地问道:“姐姐,你与忆慈是同一年的,如今忆慈已经嫁为人妻,姐姐可有意中人了。”
姐姐竟没有意料到妹妹会突然提起自己的婚姻大事,霎时间满脸通红至耳根,娇滴滴的面容像火烧云一般,如开得正盛的牡丹芍药。只见秋荻低着头娇羞说道:“妹妹怎的突然问这个呢?怪不害臊的。”
忆慈见姐姐并没有直接回绝自己,心中自是有数,“这有什么好害羞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人之常情啊。若是姐姐没有心仪的人,那么做妹妹的倒是要替姐姐留意一番了。回头我让启勋在这些贵族子弟之中多物色几个,由姐姐慢慢挑选。如何?”忆慈说完用手捂住嘴“咯咯”地笑了起来,一面用打探的眼神看着姐姐。
“好啊,母亲,你快管管你这宝贝女儿,竟然开她姐姐的玩笑,如今成了平阳王妃真是越发的刁钻了。”秋荻一边说着一边转进慕容夫人的怀里,撒娇起来。
慕容夫人见二人说笑,也跟着乐呵起来,一面应和忆慈道:“话这么一说,倒是真的,荻儿,往日母亲问你你都说没有,今日这般表情恐怕是另有隐情吧。”
慕容秋荻见母亲妹妹二人里应外合,势必要把自己的儿女心事逼问出来一般,其实她早些日子就已经盘算着找个合适的机会跟大伙说说,如今看这阵势是不得不说了。“好吧,看你们比我还着急的样子,那我就索性说了吧。”
慕容夫人与忆慈面面相觑,竟然真有情报,自然是赶忙正襟危坐,她们都在心里好奇究竟是怎么的佳人才配得上这慕容府堂堂的千金大小姐。屋内一下子安静起来,彼此都屏住呼吸,等待那个神圣时刻的到来。
秋荻依旧害羞,搅动着手中的金丝手帕,才一面向大家缓缓道来:“这个人想来你们或许认识,跟妹夫有些关系。”
忆慈一听,姐姐倾慕的对象居然与启勋有关,一时倒是来了兴致,说道:“哦,是启勋的朋友吗?”
“他就是妹夫的三哥。”秋荻话一出,脸蛋更是绯红得像红宝石一般。
忆慈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人竟然是启勋的三哥,就是如今在皇后名下的养子,南宫祁煜。“你是说三殿下,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对于忆慈来说,关于三皇子的一些传说只是从启勋那里听来的,平常也只是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起,对祁煜的为人她可谓是知之甚少。如今这样一个八竿子打不到的人突然成了姐姐心仪之人,忆慈的神经没来由得紧绷起来。
“姐姐向来与外面的人接触不多,妹妹不知姐姐是如何与三殿下结识的呢?”对于同样长在深闺之中的姐姐来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忆慈很难相像姐姐怎么会与朝中之人掺和在一起的。
“好长一段时间了,因为父亲和三殿下来往较甚,有几次三皇子还亲自来府上,所以一来二去就......”听到姐姐口中的描述,忆慈与养母不禁对视了一言,并无多言。只听到养母口中发出轻微的哀叹声,一旁的忆慈只是装作没听见的样子。秋荻话一出,对于这个慕容府的人来说,如今的局势真是变得错综复杂起来。
“就只是见了几面而已吗?”忆慈不放心姐姐就这样轻易地将芳心暗许给一个自己根本不了解的人,再次询问道。
“嗯,记得那是一个午后,我在荷花池边赏花,不小心将随身佩戴的玉佩丢了,情急之下到处寻找,待走到长廊的时候,碰巧遇见捡到玉佩的他,所以,之后就......”说话间慕容秋荻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仿佛南宫祁煜此时此刻就在她面前一般,令她小鹿乱撞。
“姐姐,你可曾想过,或许你与他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妹妹不是很赞同你们在一起,你们若是真的在一起的话,你会幸福吗?”忆慈担心祁煜有一天会伤害到姐姐,顾不得姐姐此时的心情,长痛不如短痛,终于还是将自己心头的疑虑说出来了。
“难道你不祝福我吗?”慕容秋荻本以为所有的人都会像她一样,沉静在爱情的甜蜜里,喜悦得不能自拔。她高兴之余何曾想过妹妹非但不祝福自己,还说出这样言辞激烈的话来。
“姐姐,如果不是他,妹妹肯定会送上最真挚的祝福,可是他......”忆慈顿一顿,继续往下说:“姐姐,你我从小就是没有什么心机的人,而三殿下纵横官场那么多年,他那样城府深的人,岂是你我这样单纯的人能够驾驭得了的。”忆慈只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她根本不可能告诉姐姐,三殿下与养父已经走上了夺嫡的道路,她自己已经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如今更是不希望自己的姐姐也卷到这个巨大的漩涡之中来,更何况他们要对付的人正是自己的夫君。
只见慕容秋荻的眼泪夺眶而出,大声哭泣起来:“你是在报复我吧,你还是怨恨,怨恨你替我承担的一切是吧。如今你嫁给平阳王那样的人,现如今是回来报复我的,对吧?”
对于同一件事情,一千个人有一千种看法。若是往常,忆慈肯定会与姐姐理论不休,只是现在她心如止水,大概是经历得多了,反而心态变得更加平和。她并没有怪罪姐姐错怪她的好意,像这样的事情发生,人谁一时之间也是接受不了的,姐姐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
慕容夫人当然是知道三皇子与慕容瑾的这层关系,只是事情还没有到说穿的那一步,她只是轻轻拍拍秋荻的肩膀,简单说了几句:“荻儿,世间还有其他好男儿呢,或许你会遇到更好的呢,咱们不急。”
.......
刚才屋内还一片嘻嘻哈哈,此时却变得寂静无比,没有人愿意再多说什么。不知不觉间,外头竟日头西斜。忆慈竟忘记了启勋去找养父的事情,等反应过来时,启勋已经踱步向他们走来。想来母女几人也聊得差不多了,也是离开的时候了。
临走前,慕容夫人见忆慈起身欲走,忙起身拉着忆慈得手说道:“慈儿,既然平阳王真心待你,你也要好好对他。俗话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要好好对他。不像有的人,虽然厮守了一辈子,但到头来还是形同陌路。唉……”慕容夫人话未说完已转头抹去眼角得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