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慈与启勋两人一心只想着皇上皇后还等着他俩,也顾不得身上的狼狈,急匆匆地往凤藻宫赶去。
到了凤藻宫,只见皇帝已经下了早朝,将明黄色朝服换下,只着一身青色家常便服,正与皇后娘娘聊着天。
皇后也开心地接过皇上的话,笑盈盈的面容如御花园里开得最盛的牡丹花,明眸中闪烁着光芒。
就在二人聊得正起劲时,皇后的贴身丫鬟宝莲进来传话,说平阳王夫妇已在宫外等待。
皇后看向皇上,似乎是请示是否通传。只见皇上头也不抬,只一声:“传”。
宝莲后退几步,转身出门将启勋二人带到宫中。
皇上膝下皇子不多,皇后只诞有一位公主,并无嫡子。因此在这几个皇子当中,皇帝最喜爱的就是启勋了。其他几位皇子虽已长大成人,但终究资质平平,唯独启勋从小就天资过人,更难得的是怀有一颗仁爱之心,皇帝心中甚是喜欢,一早便有意将皇位穿给他。
正所谓人红是非多,枪打出头鸟。就在三年前,启勋莫名地生了一场大病,病好了之后就成了现在的样子。病因众说纷纭,朝中大臣便见风使舵,纷纷上书说立启勋为太子万万不妥,请皇上另当人选。
在这场风波过后,立储一事也就耽搁了下来。但是朝中也因此掀起了夺东宫之位的浪潮。
自那以后,皇上每每见到启勋都心痛难耐,他不忍心看到自己心爱的儿子遭受病痛的折磨,年仅十六岁的他样貌却比自己还老,体质比自己还要差,皇上的心如同刀割。
不幸中的万幸,如今启勋也算是成了家,身边有一位温柔贤淑的王妃贴身照顾,对于皇帝来说是莫大的欣慰。大婚那日,皇上如同一位慈父般再三嘱咐二人要同心同德,过好两人的小世界。
启勋二人走入殿中,帝后二人威严地坐在大殿的正中,看到忆慈衣衫不整,倒也没多说几句。
那是因为,宫中一直以来都是最藏不住秘密的地方,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很快就众人皆知。想必刚才他二人救下淑妃娘娘的事已经有人通传到帝后耳中。
启勋二人下跪在地,先是向帝后行了大礼,再者就是说一些答谢皇恩之类的话。
皇后向来会讨好皇上,一来启勋是皇上最喜爱的皇子,二来淑妃是皇上的心头所爱。她见忆慈衣衫褴褛非但没有怪罪,依旧和颜悦色,转头看向宝莲,头上的凤凰金叉流苏随着头微微摆动了一下,道:“宝莲,去给平阳王妃取件干净的衣衫来换下,这样到底失了礼数。”
接着转头看向忆慈,柔言道:“本宫真没想到平阳王妃这样的大家闺秀还精通药理,堪称后宫女子的表率,若是换了其他的妃嫔,恐怕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王妃今日之举必当成为宫中美谈。”
皇后虽然只着一身明黄色金线牡丹绣常服,妆容却是一丝不苟,头上仅有的凤凰金叉以及零星的几颗珍珠散落发间,皇后的威仪却是表露无疑。皇后虽然是启勋名义上的嫡母,但也是这个大昭国的国母,此次觐见可以说是聊聊家常,也是君臣之间应尽的礼数。忆慈不敢有任何的造次,伴君如伴虎,若是一言有失,将会招来极大的祸害。因此忆慈小心翼翼回答的皇后的话。
“多谢皇后赞誉,臣妾当时也是碰巧路过,一时顾不得那么多,只想着把恶犬赶走,不伤及无辜罢了。至于精通药理实在是不敢当。臣妾幼年听说过这样的药方,赶巧今天就刚好碰上了。”忆慈颔首,她知道宫中最忌讳的就是结党营私,生怕皇后误会了她与淑妃私下有深交,所以尽量将事情的原委与皇后说得明白。
“当然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想来忆慈也是善心。”皇后的眼神有看不穿的深沉。
朝野上下均知道皇后与淑妃不和的事,今日遇上这样的事,皇后必定会对她有所忌惮。旧居深宫的启勋又怎会不明白这道理呢?此时见状不对,赶紧缓和道:“回禀母后,忆慈就是直肠子一个,心思单纯,平日里也是傻里傻气的,望母后莫要见笑。”
皇后唇线微微上扬道:“这就是启勋你的福气了,心思单纯好啊。刚才你父皇还在夸赞你们夫妻二人呢,小小年纪,懂得乐善好施。本宫叫了小厨房做一些吃食,现在应该差不多了,你们小夫妻也好与父皇叙叙旧,本宫去去就来。“
皇后向来会看人下菜,她知道适时的进退,想来皇上还有贴己的话要与他二人说,自己在场多又不便,于是寻机脱身。这样一来,大家都轻松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