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追寻。一曲一场叹,一生为一人。
阿霖轻轻合上手里的经书,走出了禅房,心中豁然开朗。佛经上说,未断我爱,不如洁净。爱恨恩仇,皆是情障。当你知晓迷惑时,并不可怜,当你不知道迷惑时,才是最可怜的。如果你不自寻烦恼,别人永远也不可能给你烦恼,皆因自己的内心放不下强求的**。
人的心思很不稳定,很容易受引诱,更会在光怪陆离的诱惑中迷失方向。很多人一心追求占有,得不到片刻清闲,失去生活本身的快乐,却带来了更多精神的困扰和烦恼。学会用平静的心看待生活中的得与失,让本性自然流露,便能平和的面对生活。至少,此时此刻,她的心是平静的。
离开少林寺的时候,阿霖把小鹿留下,托付给了小和尚照顾,以便待小家伙伤好之后放归山林。虽然有些不舍,但阿霖知道它属于这里,是山林中孕育的生命,私自带走的话她觉得对小家伙很不公平。而且,她已经有阿鸢了,不该贪心不是吗。
新月淡无辉,大星森有芒。水鸟亦归宿,飞鸣掠横塘。龙归沧海飞鸟还林,每个生灵都有自己该去的地方。人生各有时,何至终身忙!
下山的路上,阿霖忍不住驻足回望,少林寺的一砖一瓦逐渐隐没于青山密林中。这个写满传奇的地方确实让人心生向往,虽然只停留了短短两日,阿霖也觉得不虚此行。那些诵经祷告的佛音,香烛袅绕的青烟,浑厚激荡的钟声,确实能让人六根清净,心无杂念。表象的相近并不能代表本质的相同,佛是心灵打造的幻象,太过于执着外在,反而会迷失其中。
离开少林寺,阿霖时不时还是会为梦境所扰,但她已经学会不再为此头痛,比之先前大有好转,于是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免得有人为她担忧。人之所以痛苦,在于追求错误的东西,今日的执著,可能会造成明日的后悔。
痛苦是在告诉你什么时候该停下来,痛苦是你脑袋里将你圈套住的轻声细语,因为他知道如果你继续前进,就会因此改变。不要让那个声音阻止你蜕变成你能够成为的人。这是你唯一能控制的事,你要负起属于你的那份责任,所以不要随意逃避痛苦。
穿越痛苦的唯一途径是经历它,吸收它,探索它,确切地理解它是什么,以及它意味着什么。阿霖知道总有一天梦里的迷雾会散去,它会变得清晰,这份无处不在的希望恰恰来自于她在日常生活里的追寻。寻着自己的心,总能找到前行的方向。
似花还似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抛家傍路,思量却是,无情有思。
“阿遥,你看,前面是不是有两个人?路边上有几棵树那里。”阿霖抬手指着山脚下他们的必经之路,隔得太远又有树枝遮挡,看的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待我先去看看情况。”辛遥警觉起来,扣着袖中刀移步上前。
“芊芊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阿霖跟在后面,待看清两个女子的面容后,奇声问道。原来这其中一人正是他们先前在临江仙酒楼遇到的琵琶女,而她旁边昏迷不醒的那位女子,阿霖看着面生。辛遥看了看女子衣衫上的血迹,上前替那人把了把脉,松了口气道:“不碍事,她是失血过多加上力竭晕倒,调养几日就能恢复。”
“她真的没事?那就好,那就好…我…我路上遇到歹人劫持,兴得这位姑娘出手相救,无奈我们寡不敌众,这位姑娘赶走了袭击我的那些人,自己却被暗器所伤,”芊芊姑娘眼眶通红,衣衫划破了几处,应该是受了一些皮外伤,发丝也有些凌乱,和他们在酒楼里见到的精致美人比起来,现在的她很是狼狈,她理了理靠在她身上那人的衣袖,哽咽着道,“都是我连累了这位姑娘,她武功不弱,不像我那么没用,结果却为了我受伤,我不能丢下她不管。”昏迷不醒的女子眉头微蹙,一只手紧紧握着佩剑,即使昏迷中她整个人依然处在紧张的情绪中。
“怎么办,是不是应该帮她们一把?”阿霖看向墨染宸,“会不会耽误回去的时间,墨染哥哥,你意下如何?”
墨染宸看向欣远,示意他把马牵过来,辛遥帮着把两位姑娘扶上了马背——不管是不是巧合,先到客栈再说吧。虽然她们出现的地方有些可疑,但那姑娘的伤是真的,她需要静养治疗,其他的等她醒来在做计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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